第 139 章 补更章节(2 / 2)

一年两年的没事,林区还有杂木可以用。

往后年年制作果干,又哪来那么多杂木可砍?

植树造林,势在必行。

他们这里荒地多,但草深树少。也没跟别处一样大面积种地,可以有麦秸稻草烧。他们得为以后做打算了。

货款层层落实下来后,时近年底。宋原要返乡。

徐诚肚子显怀,至此已经藏不住,外头天寒地冻的,无法远送。他预计在二月份生产,今年是回不了家的,委托宋原给家里带了些东西。

今年又做了些皮靴、出锋袄子、皮毛大氅。徐家有,给江家也送些。

这回宋原过来,加深了合作,他们跟宋家也随之亲厚,一并捎带些东西回去,算徐诚给舅爷的礼。

家书厚厚一封,徐诚问过林庚,也给王府写了封信,说他怀孕的事。

警惕十个月,跟警惕两个月不同。藏得住的时候,想方设法的藏。藏不住的时候,就要大大方方。以后孩子出生了,也有名正言顺的身份。

宋原离开前,又去江致微家里坐坐。

江致微还在外地没有回来,家里一应事务是卫泽操持。

卫泽在果酱厂做了半年的监工,在忙碌里,各处顶缺,能力得到质的飞跃。

他本来就是爽利人,现在跟人说话不见怯怯,大方得体得很。

宋原过来,他好茶好菜的招待,叫来弟弟妹妹作陪,自个儿出门忙活一圈,收拾了一份土仪,交给宋原带回丰州县。

家书是江致微提前写好的,卫泽又临时加了一封——他一直没有松懈,现在已经识得许多字,可以

写信了。

夫夫一体,江致微的心思,他看得明白。想跟大伯一家好好的,但娘亲横在中间,是越不过的坎儿。

亲近是真的,但亲热不足。江致微有点端着。

卫泽不好掺和这件事,他也不会盲目的去劝说。他想着,江致微的家书比较公事化,言语稍显硬板,他就写封家常一点的。

说说家里近况,也说说两人的成长,家里的改变。

卫泽也怀孕了,这件喜事也写上。

冬天路不好走,宋原十二月初就动身,这一路为着安全,他比来时慢。

返程时,才把他最初的“看看情况”计划落实,沿途走走看看,对他将来要走的这条路,做了丈量与考量。

十二月的丰州县,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冬日活动。

各家都忙活起来,因百姓的参与度高,彩头是越来越不好藏。他们藏,百姓找,斗智斗勇里,传出来好多引人发笑的趣事。

今年家家不缺肉吃,日子好过了,到了年底,媒人们忙得飞起。

不论几时出门,哪怕是雨雪天,都有媒人骑着驴子,在街头巷尾的走。

一条街能看见好几个,百姓们坐门口,就能跟他们搭话。

问问是谁家在说亲,谁家小子跟谁家的哥儿姐儿说成了。

就这么间接性的聊着,都能拼凑出完整的说亲流程。

年底时,谢星珩跟江知与千留万留,才把孟培德留在丰州县过年。

人留下了,谢星珩又不去学习,请了三天假,去逛小集忙活。

冬日活动热闹,孟培德领着几个学生去街上走走看看,也歇歇缓缓,看看丰州县在丰收过后的年节怎么过。可以放谢星珩的假。

谢星珩到了逛小集,只办一件事——把对街余下的铺面都拿下。

冬日活动开办到今年,江家已经足够熟悉,各家合作商也热情高涨,整体筹办下来,预留资金后,还有一波回笼期,可以平帐。

谢星珩优先铺面买卖来,活动开销,可以先让合伙人垫付,他等冬日活动结束后再还款。

铺面的买卖相当顺利。两个拿乔的老板是什么下场,大家伙都看得见。

江家今年更是红火,果干、糖浆、蜂蜜,更有王炸水果糖。

都说水果糖是糖厂的,但江知与是不是姓江?这就是一家的!

这般红火,还持续时间这么长,江家也如以往的条件,铺面照市场价来,允诺他们签订新的供货商契约,从台前转幕后。

还是谢星珩亲自来谈的!

这哪有不同意的?

年底衙门也忙,各处都在清点。契据送过去,孙知县一路开绿灯,当天就给他盖印留底。

谢星珩拿了铺面契据,又把几个账房掌柜的叫来,他要看看账本。

年底要算账,账本都拿出来清点核实,谢星珩只过个本数厚度,做了抽查,就去找白喜文,让他从白家库房里,给他拿个好盒子用。

然后再转道去找黄乐文,从他家拿些绣样精美的绸缎,用来垫底。

谢星珩答应过黄乐文,年中时会带他谈一笔生意。

年中时,只有运输队的人来丰州县,能主事的一个也没有。这计划就搁置了。

他来拿东西,颇不好意思,但跟黄乐文说:“别担心,我早做了准备。年底没等上,来年一定办成。”

黄乐文家里都等着的,等到年底,没个准信,要说不失望,那是假的。

但黄家人一向能忍,现在也忙,有钱挣,便没声张闹气性。

黄乐文听着谢星珩这番话,犹豫一阵,还是开口问:“这事儿真能成吗?我心里都没底了。”

谢星珩点头:“一定能成的。”

时机早晚的事。

他给林庚写信汇报过工作情况,有琉璃和珍珠做保底,他带几个人发财算什么事?又不是从林庚口袋里掏钱。

津口县的纺织业和服装业也不发达,跟丝绸之乡嘉源省离得近,那又怎样?百姓穿得起丝绸吗?

谢星珩琢磨着,林庚跟徐诚两人,应该是被更重要的事情拖住了。

他们无法抽身,身边也离不开人手,只能把少数的人,精干着用。让他们各处打点关卡,这样才能让运输队在没有大管事的情况下,一路安稳。

而他只在信里稍提一嘴,没说具体的生意时机,想要面谈商议,也因此没有得到准信。

年底徐诚一定会往家里送东西,到时会有家书信件。

他看看林庚有没有回信,对这事儿怎么看。若有,最好。没有的话,他加急写一封信,把该说的都说了,尽量把这件事谈成。

合伙伙伴,也是自身底气的一环。

一家强算什么本事?跟他合作的,家家都强,才是硬本事。

带出他们来,再有官位威慑,老家这头才会稳当。

老家稳了,老婆孩子跟着他远走异乡,才会放心。

谢星珩拿了绸缎,又在逛小集的货架上,精挑细选了一把结实精巧的小锁,带着配套的钥匙,去找王延,让他根据这个大小样式,给他弄几个漂亮络子挂着。

他一通操作下来,当天就把东西拿到手,当着合伙人的面,用绸缎垫着木箱底,先放账本,又另外准备了好些信封,每一封都有年月日,写着某年某日于何时以何价位成交。里头装着的是铺面地契。这些都再用个小匣子装着。

另外,逛小集的扩大,也是增加合作方。

合作商、供货商的合约契据,还有员工的“劳动合同”,都再拿了个中号木盒来装。

江家的货物,都出自农庄。

油盐以及家禽家畜的生意,已经做到了府城。

在码头那里先租后买了联排仓库做库房,这些契据,单独放一个信封,跟地契放一起。

谢星珩又问白喜文:“账上还有多少银子?”

年底才清账过,白喜文记得清楚。

“刨除活动经费

,还有七百二十两。”

这点银子,说起来不少,兑换成银票又没什么看头。

谢星珩看旁边还有个中号匣子,便白喜文说:“你拿两百两出来,一半拿去做‘金鱼’,一半拿来做‘银星’,尽快把东西给我。”

金鱼银星是金子银子制作的小鱼小星星,一枚有一钱的分量,是他跟江知与钱袋里的常见物种。

白喜文看他把大大小小的盒子都用完了,眼皮抽了抽。

“你不是说只要一个箱子吗?”

他不确定谢星珩要用多大的型号,便各种大小都拿了一样,结果谢星珩都给他用完了!

用完了,还要说他小气。

“你拿来不就是给我用的?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账上银子实在少,这些木盒木箱用料扎实,小匣子还有木香,定是好货。

谢星珩不想掏钱结账,他决定赖账。把白喜文说一顿后,他转移话题,跟他们说:“小年时,我们大家伙儿一起吃个庆功酒。这条街两排铺面都是逛小集的了,值得庆祝!”

这是好事儿,庆功酒走公账,从账上余银里走。

白喜文确认了下请客名单,听谢星珩说要把铺子里的伙计也算上,心里算了一笔账,便不跟谢星珩计较盒子的价钱。

白家能从上水县拉木料了,这点东西不值什么。

王延则说:“那么多人,他们一定会请你讲两句,尤其是其他合伙商,你记得把你的生意经带上。”

黄乐文听笑了:“是你想要听生意经吧?”

王延脸皮还薄着,红着脸蛋梗着脖子道:“难道你不想啊?”

黄乐文也想。

他都变得爱读书了,希望他也能长个好脑子。

谢星珩有“生意经”,一个封皮上写着“生意经”的小本本,是江知与给他做的。

当时是江知与怀着孩子,在家里写孕期日记,他便跟着一起写写生意经。

初时记录频繁,一个本子转眼就写完了。本子都交给江知与了,他想带带小鱼。

后来就写得少了,现在这本,从去年写到今年,里头一句生意经没有,都是些随笔杂记。

谢星珩惦记这件事,想着场面话还是得说两句,回家再翻翻旧本子,找两句实用干货,这便够了。

下楼后,他看着对街的铺面,又回望愈发敞亮大气的逛小集,突发奇想,沿着街道走到街头,再从街头一步步走到街尾,从脚步丈量他打下的江山。

多的感想没有,只剩一句“好累”。

在回家的马车上,谢星珩翻看着他那本没写完的“生意经”,里头还偶尔夹杂了几句骂人的脏话,回顾去年到今年的行程与事项,他摇头叹气,摸出炭笔,在本子首页写上年终总结词:奋斗哪有软饭香。

什么生意经,都是虚头巴脑的东西,不如吃软饭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