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道友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
原德天眼一瞥,露出个堪称和蔼可亲的笑容,对梁兴扬说道:“本宗主是来与你做个交易的。”
“哦?”
梁兴扬望着他,笑眯眯地问:“什么交易?”
原德天笑容憨态可掬,“对你我都有利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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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兴扬没吭声,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其实,认真说起来,咱们都出自荒山,或许还是师兄弟呢。”
原德天带着淡淡的微笑,蛊惑道:“作为师兄,如今我已经功成名就,按道理自然要扶持一下同门师弟,给予师弟荣华富贵,你觉得呢?”
梁兴扬一听,连忙摆手道:“别,我穷惯了,消受不起。
再说了,你我之间道不同千万别硬融。”
这世上可没有那么多殊途同归。
“你还是继续走你的富贵路,我走我的独木桥。
千万不要相互掺和。”
大概是没想到面前的青年会拒绝,原德天微微一怔,抬眼望着梁兴扬,不掩意外之色,“你难道甘心一辈子窝在小山村?”
梁兴扬表情不变,淡淡道:“小山村风景好,人淳朴,没什么不好的。”
他的神情十分坦然,原德天一时间竟分不清他是故意这般说,还是确实这样想的。
但按照他对人性的了解,不认为梁兴扬会真喜欢留守在小山村。
顿了顿,他说道:“在小山村,你的才华与能力根本得不到任何施展,你甘心就这样白白蹉跎一生?”
“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
梁兴扬收起脸上的笑容,面无表情盯着原德天,冷声道:“昨日,你联合饕餮陷害我,把我的玉泽钟打碎了,断了我的成神之路,如今又来说什么师兄弟情谊,你不觉得可笑吗?”
被梁兴扬当面一刺,原德天脸上略有点儿挂不住,正想开口解释两三句,就听到梁兴扬又说道:“左右我已经成不了神,这辈子完全没有任何指望了,不蹉跎光阴要做什么?”
俨然是被昨日之事过度刺激,选择了摆烂。
原德天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见他坚决要当咸鱼,原德天攥紧了手,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他上前一步,眉眼冷肃道:“那你也得有命蹉跎才行。”
梁兴扬脸一黑,不高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与我合作,成为尚天宗在荒山村的眼线,助我除去伏羲,我予你荣华富贵。”
“我要是不同意呢?”
梁兴扬问道。
闻言,原德天笑了下,仍然是和蔼可亲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不加掩饰的威胁,“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那好吧。”
梁兴扬点点头,几乎没有多想就做出选择。
原德天一喜,正想说句“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等迂腐之人”
时,就听到梁兴扬接着说道:“反正玉泽钟被毁,我这辈子是没指望了,你杀了我吧,我也能早死早投胎,说不定下一辈就不会这么倒霉了。”
原德天:“……”
这是要摆烂到底啊!
就从来没见过这么容易被困难打倒的人!
你身为年轻人的热血呢?冲动呢?不屈呢?这些美好的品质都去哪里了?
看着面前毫无奋斗精神的青年,原德天沉默了。
这就是他的对手吗?
这样的人配成为他的对手吗?
该不会是他前段日子太过劳累,看错了星象?
原德天忍不住陷入自我怀疑中,不由自主地看了梁兴扬一眼,见他歪坐在床板上,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时不时抠下鼻孔,借着与身旁人说话的机会,趁机把鼻屎蹭在对方身上,眼角不自觉抽搐起来。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他的克星!
他不信!
一点都不信!
原德天闭上眼,心里咆哮不止。
在他想象中,他的对手应该是性格冷硬,不苟言笑,修为高深,灵心慧性,足智多谋,更有百折不挠的精神。
唯有这样出类拔萃的人,才配成为他的对手。
而不是面前这个当众抠挖鼻孔,毫无形象可言,遇到困难立刻就地躺平的臭小子!
伏羲找这样的人来做他的对手,是在羞辱他吗?
他是在暗示,他原德天也只配与玄真这样的人交手吗?
原德天思绪万千,因为心里没底,神情越发冷硬了。
书癫默默看了眼忽然“吭哧吭哧”
喘着粗气的原德天,微微有些吃惊,连忙招呼众人看过去,疑惑道:“他这是怎么了?发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