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德天面露欣慰,赞许地看了江白一眼,却没有说什么,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江白神情恭敬行了一礼,躬身退下。
他还活着的消息不宜泄露,因此江白离开书房后,并没有四处走动,而是直接回了暂居的房间。
这房间位于尚天院的北面,北面靠近后山,因此平时甚少有人来往,算是一个清净又隐秘的安全地方。
江白一进入房间,便不由自主地长长松了一口气,虽然师父对他向来温和,可给人的压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幸亏他今日的表现没有让师父失望。
接着又想到师父方才说的话,神情不自觉变得兴奋起来。
没想到师祖竟然是大名鼎鼎的羲皇!
实在太让人震惊了。
完全没料到自己一个普通人有朝一日竟然能和传说中的创世神扯上关系!
只是……
观师父方才的神情,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不太好?
还有玄真观那些人,出身自荒山,师父是羲皇的徒弟,那玄真道人呢?他在荒山里扮演着什么角色?依着师父对他的戒备态度,他又和师父是什么关系呢?
江白脸上的兴奋之色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不解。
可惜,他现在不能出现于人前,不然的话,他倒是可以去死牢探一探玄真道人的口风。
江白遗憾地叹了口气,走至书案前,正准备提笔练字静心,也就是在这一瞬间,身后出现了细微的动静。
他立马顿住,倏地回头,冷喝道:“谁?!”
与此同时,一只干枯的手攫住他的脖子。
目光交汇间,江白瞬间懵了。
“怎么是你?”
来人冷哼一声,没有说话,抬手用力一劈,将他打晕过去。
而后往肩上一扛,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尚天院。
……
死牢里。
确定梼杌已经回杏花村了,梁兴扬犹如卸下心头大石,整个人放松不少。
见书癫和姜连山在牢房里来回踱步,他反过来安慰道:“不要害怕,出不了什么大事的。
好好休息,明天就有好戏看了。”
别的不说,光梼杌知道尚天宗派人到杏花村作乱,就够原德天喝一壶了。
“也不知道原德天能不能承受住梼杌的怒火。”
梁兴扬幸灾乐祸地说。
姜连山顿了下,走过来挨着梁兴扬坐下,不解道:“小羊哥,原德天为什么要率先对杏花村下手啊?”
按照他的想法,不应该先对无人守护的荒山发难吗?
刚好他们已经被关在死牢里,此时去荒山捣乱的话,他们也没办法阻止啊。
梁兴扬笑看着他,缓声道:“我们这些人都成为阶下囚了,翻不起什么风浪,也出不了变故,原德天想要什么时候去都行。
但杏花村不一样。”
梼杌不是原德天的合作对象,加上立场不明,为防止出现变故,他自然要尽快下手。
“毕竟现在有饕餮稳住梼杌,原德天想要搞事的话,现在就是最佳的时机。”
“哦。”
听完梁兴扬的分析,姜连山这才恍然大悟,眼睛微亮道:“他现在派人去杏花村,定会与梼杌撞个正着!
而梼杌发现原德天竟然背着他对杏花村的人下手,肯定勃然大怒。”
到时候,根本不需要他们做什么,双方就自动打起来了,哪里还顾得上他们啊?
这就是小羊哥说的坐山观虎斗。
想明白后,姜连山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来,不由崇拜道:“小羊哥,你可真聪明。”
梁兴扬毫不谦虚地接受这一夸奖,自信道:“还行,也就一般般吧。
哈哈……”
闻言,穷奇几人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佯装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虽然没说什么,但牢房里的气氛却轻松了不少。
众人一心等着明日看好戏,一晚上几乎都没怎么合眼。
第二日,原德天找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面容十分亢奋的玄真观众人。
乍一碰面,双方都懵了一瞬。
原德天望着牢房里一双双亮得惊人的眼睛,不禁在心里暗道:“这几人的心态也太好了吧?被关到死牢里,还如此兴奋欢喜?怕不是脑子有缺的傻子,不知道死牢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平生第一次遇到这种傻大胆,原德天顿感棘手,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比较好,只能按捺下打好的腹稿,静观其变。
梁兴扬盯着面色如常的原德天,也不住在心里嘀咕,“他怎么有空来死牢?现在不应该焦头烂额地应付梼杌吗?”
难道,事情有变?
想到这一可能,梁兴扬脸色微变,忍不住率先开口质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听到这套路般的开场白,原德天顿时一喜,冷冷瞥了梁兴扬一眼,沉声道:“死到临头了还如此狂妄!”
梁兴扬冷哼道:“谁死还不一定。
废话少说,你到底来做什么?不会是突然良心发现,觉得冤枉我了,来这里向我赔礼道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