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刚睡醒,沈初眼中尚残留着两分慵懒,素白的手捂着额头,眼睛瞪得圆圆的,气鼓鼓的模样像露出尖利牙齿的小狐狸一般。
嗯,想咬人的那种,看起来竟莫名觉得有些可爱。
可爱?
裴渊瞳孔微缩,他竟然会把这个词用在一个男人身上?
真是疯了。
他冷哼一声,“这是本皇子的软榻,我什么时候睡,怎么睡,自然由我说了算。
再说你又怎知本皇子没叫你,是你睡得太沉了,根本叫不醒。
不仅叫不醒,你还扯着本皇子的手撒娇,求我陪你多睡一会儿。
本皇子就不该心软,当时就应该将你一把从床上丢下来。”
撒娇?求他陪自己睡一会儿?
“不可能。”沈初脱口而出,“我怎么可能撒娇提出这种要求?”
“呵,睡够了爬起来就不认账了?”裴渊轻嗤。
沈初揉着额头的手一顿,隐约好像有点印象。
她睡迷糊了,以为红袖叫她起来呢,喃喃道不想起,要再睡一会儿。
所以真的是她扯着裴渊的手撒娇求陪睡的?
这就尴尬了。
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沈初的脸瞬间浮起一抹红晕。
她咬着嘴唇竭力压着脸上泛起的热气,小声反驳:“什么叫睡够了爬起来不认账?
殿下说的好像臣和您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咱们...咱们不过就是太累了,并肩小憩了一会儿,嗯,就是这样。”
裴渊见他气势明显弱了下来,一副心虚的小模样,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倒在沈初旁边睡了过去。
幸好用他撒娇遮掩过去了。
他垂眸觑了沈初一眼,见他瓷白的脸上挂着红晕,反而比平日里多了两分昳丽之色,不由多看了一眼,嘴上却仍是嫌弃地道: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沈初讷讷地嗯了一声。
“本皇子最讨厌的便是断袖,所以,沈初,你最好对我不要有别的心思。”
沈初磨牙,忍不住撇嘴,“殿下也管好自己,可别被我的聪明才智吸引,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到时候微臣恐怕只能狠心拒绝殿下了。”
裴渊深深睨了她一眼,嗤笑,“不会有那一日的。”
沈初学着他的样子,咧嘴一笑,“最好如此。”
门外响起敲门声,孙严在门外禀报,“殿下,惠民药局已经清点完毕,特来回禀。”
“进来说话。”
孙严推门而入,身后跟着哈欠连天的老大夫。
沈初心头一紧,昨天夜里光线不好,老大夫没能认出她来。
但眼下天光大亮,万一老大夫通过眼睛辨认出她来就麻烦了。
她连忙躬身道:“微臣要出去找承宣吩咐点事情,殿下先忙。”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她揉着额头靠袖子挡住半张脸,准备离开。
“急什么?”
裴渊长臂一伸,扯住了他的袖子,目光从她光洁的额头扫过。
“额头真有那么疼?再揉恐怕要脱皮了。”
沈初讪讪一笑,只得放下袖子,“微臣先告退?”
“不用,准你一起听消息。”
可她并不想留下听啊。
沈初心里哀叹,又不敢在这个时候反驳他,免得引起老大夫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