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之前已经看过中医,隐约猜到了几分,因此顾书尧对袁馨的答复并不是那么意外。
顾书尧只愣了一会,便从袁馨这拿了处方和药回去了。
走之前,她还没忘礼貌地跟袁馨道了谢,已经看不出有太多悲伤的神色来。
这几天的天气都不好,回去的路上天色阴沉,风呼啸着吹过,道路两旁的树在狂风中胡乱飞舞。
倒是这风将顾书尧吹的清醒,她已经想好了,她准备将她身体的情况如实告诉殷鹤成。作为她的丈夫,他有知情的权利。
孩子也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她其实也希望他能和她一起来面对。
顾书尧回帅府后,一直在等殷鹤成回来。她食不知味地吃过晚餐,然后又回卧室改材料。她虽然强迫自己专注,却还是分心了。
顾书尧一晚上来回看了好几回钟,直到自鸣钟指向十一点,都没有等到殷鹤成回来。
顾书尧实在等不及,便让颂菊问侍从室的潘主任。才知道殷鹤成又去林北了,要过几日才回来。
这样的不辞而别,对她来说又是很正常的,她早就习惯了聚少离多的日子。
顾书尧这才回到卧室休息,待她躺回床上时,她才察觉自己已经精疲力尽了,连起身去关床头灯的力气都没有,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殷鹤成既然不在,便先压下不提,权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眼下,殷老夫人的身体转好,她也不用时时陪伴,还不如将燕北大学的事情先处理好。
令她欣慰的是,那四个女学生都同意回燕北大学上课了。
是顾书尧陪她们一起回的学校,她们被洪铭先生逐出学校的事情,早就闹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见到这一排月牙色的学生装,再一次出现在燕北大学的校园里,引来了路过的老师、学生纷纷观望。
顾书尧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就走在她们身旁,做她们的后盾。
范敬秀很是坦然,她本来性格就外向,大大咧咧的,还不时与路过的熟人打招呼。
倒是苏婉之有些放不开,当初洪铭赶她走的时候,还指着她的鼻子将她骂哭了,说她在男校上课是不守妇道、恬不知耻。
顾书尧很贴心地与苏婉之聊天,跟她说起自己在巴黎上学的经历。
“现在巴黎大学早就已经男女同校了。不过十多年前,他们也和燕北大学一样,不招收女学生,但是现在已经都改过来了。你看,这就是时代的进步,是拦不住的,只不过我们这里进步慢一点,我们要相信有一天我们也可以。”
正说着话,洪铭先生和几位西语系的老师迎面走了过来。
顾书尧一眼就认出了他,西语系的老师因为受过西方教育,有不少年轻老师都喜欢穿西装,总是年纪大些也是穿的长袍。
那洪铭先生却是与众不同,他穿着马褂,头戴瓜皮小帽,身后还掉了一根前清的长辫。
洪铭自然也看到了顾书尧和这四个女学生,他腻了一眼,与身边的同事连连摇头,“真是有伤风化!王学增竟然也任凭她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