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曦笑了笑,“不一定哦。”只见她把手放在太阳穴上,眼神逐渐变得空幻了。那晚上发生的一切全都在她的眼前再次播放了一遍,无心壮汉的射击,陌生女人的出现,狼人壮汉的死亡和女人的残忍…看完了这一切后,她也忍不住了,跑到某个小角落里吐了起来。
“早上空腹呕吐不好…”
黎曦猛地抬起了头,直直地盯着老戴,眼中满是恐惧,她上去抓住老戴的肩,一字一句地说道:“昨晚,那个女人…必须找出来!”
半夜十二点到一点,这一个小时,对于绝大多数网民来说,绝对是一年四季一天二十四中最喜好的时刻,没有那该死的上网费,没有那万恶的套餐优惠,更没有那令人咬牙切齿的特权,此刻,众生平等,万物免费。
数千万网民像洪水一般冲进了网络世界的各个角落,冲刷着大量的网络信息,数不尽的流量尽数收进了某些人的口袋里,谁能在这里思考这么深呢?这里是快乐的天堂,欲望的赌场,自由的海洋,人最不敢干却又最想干的事在这里被尽情发挥出来,万事万物皆有可能,人们一边往嘴里灌着劣质咖啡,一边又各种网站上留下自己的“光辉战绩”。
他们总有一天会活死在这腐败的海洋里,死因:放纵。
当然了,也有这样一批特殊的人涌进了这里,但他们不是过来看热闹的,而是吸引别人过来看热闹的,他们披上公司给他们精心设计的亮丽包装,脸上挂着足以充当盾牌的化妆品和笑容,打开直播后,他们就该上场表演绝话儿了。
有人侥幸成功了,有人不幸失败了,有人哭着离开了,有人笑着站起来了。坐在幕后把玩着金钱与权力的经理没有管那群在卫生间痛哭的废物,当他们做出这个选择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猜到自己的下场了。
那些在学业上一事无成的新毕业生还是早点回家干活好,在网络上摆养自己的无知只会浪费青春。
但今天,目光敏锐的经理们发现了流量图上的不对劲,他们没有发现公司早已被别家公司的内鬼渗透得将不忍睹,没有发现自己的老婆怀上了孩子,却单单唯独发现了这个。
新的热搜出现了。
“快!马上把直播主题换成这个!”
“震惊!三域狼人事件的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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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域狠人出没?那不是前几天网上流出来的一个笑话段子吗?”
“对啊,那特效做得太好了,可惜是搬运的。”
“兄弟们,你们说狼人是不是就是我们的长辈编出来吓唬我们的呢?连教书上都在否定狼人的真实呢。”
“确实,再说了,狼人就算真的存在又怎么样?还不是照样要被我们暴揍!”
“话说警神当年以一敌十的事迹是不是真的啊,哦不对,警神这个人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几乎所有的主播都在对三域狼人出没事件各抒其词,但最后表达的意思基本上都是一样的:这一切不过是场阴谋重重的骗局罢了。
把真的说成假的,再把假的说成真的。人们在各种谎言及谣言面前迷失了真假,在虚实前扭曲了方向…
“把剩下的事都交给水军吧。”
帝都,繁华之都,无数人都想进去享受的天堂,无数人都想逃离出去的地狱。
“大人,这是今天抓到的犯人名单,请您过目…”一名巡员正向那个阅读古典书籍的男子汇报一天的成果。而那个男人,除了脸上的一丝冷笑以外你几乎看不到其他颜色。
“行,按老规矩处理就行,不必罚太重。”
男子签上名打发对方走后,仍坚持在精神世界里游泳,直至一旁的同事用力把他从精神海洋里捞上来,他有些恼怒,骂道:“老胡,你找抽啊?”
“老成,你还不去救你女儿?”
黎成白了他一眼,在如此宝贵时间他竟然开这么低级的玩笑。“你都四年没见我女儿了,上次你见她的时候,你还是个英俊潇洒的光头。咋啦,关心她干啥?”
“停!别给我提以前,谈到以前我就容易想起伤心事,就提现在,你女儿是在三域干活的是吗?”
“年轻人要出去锻炼锻炼,只待在家里是成不了大器的。”
“害,话虽是这么说没错,可当父母的哪个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享一辈子荣华富贵呢?孩子嘛,快乐和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哦对了,还有安全。”,
“我女儿现在很安全,昨天域长还把她的幸福小视频转发给我了。”
老胡自知嘴皮子没有对方好使,便熟练地抢过鼠标,点开了黎成桌面上旧版游览器,指着热搜的位置,用责备的语气说道:“你自己好好看看!”
黎成在看见新闻的第一眼,脸色立马降到了零度以下,他马上意识到同事没有在跟他开玩笑,这有可能是真的!他抓起电话机上的话筒就开始拨号,虽然上面的所有号码都被他十多年的指尖摩擦擦得干干净净,可他仍能做到在几秒内正确拨到十多位号码。
“我要去问问帝都军那边…喂,老斯,对,我是黎成,你们那边对三域有没有什么特殊行动?”
“对不起,这是机密…”“什么机密?我女儿就在三域!我...”“这是机密,对不起。”老胡在看到黎成挂掉电话的脸色后,竟忍不住想来几瓶可乐让他冰镇一下。“下午替我报个道,我要出一趟远门!”
几分秒钟后,老胡看着空无人的办公室,露出了计划得逞的表情。
指挥部。
“你们给我解释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校官看着一身金勋的黎成,心中一边怒骂这货的走小门行为,一边又在希望这货手中的枪只是个玩笑,问了半天,黎成只得到了一个“答案”:“这是机密。”这不废话吗!黎成恨不得撤了他们,又骂道:“你们不说是吧,行,我找你们长官的长官去!”
就这样,半点军衔也没有的黎成凭借自己父亲的荣光和自己几个月的小积蓄,从密顿上将的口中挖出了这份机密——
他们要封锁三域。至于封锁之后他们该该干些什么,对方不说他也懂。
这与他猜的到的一模一样,不过,根据他对那上将的了解,每次他要下手杀人,都要点上一根蜡烛,而这次…
他的屋里摆满了蜡烛。
不管那么多了,他必须亲自走一趟,那群家伙在得到允许的下只会杀戮与抢劫。
再懒散的阳光接触到黑暗的角落时,也会变得锋利与无情。有几只虫子在黑的腐水里挣扎,一名孩子也泡进腐水里,从乱发到脚没有一点人类的生气,而他的内心仍在崩溃着。
人类总喜欢将自己分类,明明可以在一起共同发展,却非要因各种分类而打起来。
但就算再愚蠢的人,在看到那名孩子时,也会回觉地把他排出人类的光畴。文明?财富?特色?爱好?虚伪?对不起,所有人类的“标签”似乎都不适合他。
这个孩子几乎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要活下去。
只知道自己要活下去,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下去的人,几乎都没有自己所要努力的方向和所要奋斗的一切,跟水中的浮游生物差不多。
“我到底,为了什么而存在?”
他回想着自己以前的流浪日子,却又感觉十分遥远,从他记事起,他便一直在流浪,他不知道自己流浪多少年了。他但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没有流浪过的那几个月。
那天,当他在饿死的边缘叼着面包逃跑时,几名白底裤的店员轻松地追上他并把他暴打一顿,像在杀什么罪恶的畜生一样,而那些曾与他共处多日的野狗也扑了过来,不用担心,它们不是来救他的,相反,它们嘶咬他,争夺他嘴里的面包
抓绕,嘶咬,扬长而去…
几名店员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还不时鼓掌活跃一下氛围,待野狗的戏份结束后,他们才走上前去扶演员下场,就在他们要干掉对方时——
“住手!”
几名店员不以为意地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可在看到对方的肌肉后又连忙一吓得撒腿就跑,天啊,怎么能遇到他啊!他们马上逃离了现场,有个嘴硬的在跑前还不忘留下句狠话:“算你个崽种好运!”
孩子看着壮汉,他的胡子比路边的杂草更显野性,他的绷带比起那群店员的白底裤不知要劲爆多少倍,壮汉把他背了起来,送去了一个老医生那里,趁着老医生去拿药的功夫,他朝那孩子细声询问道:“你家人呢?”
可孩子什么也没说,他只是拼命摇头。
“那你家呢?”孩子头摇得更快了。
壮汉盯着那孩子,嘴上的烟从来都停过,待最后一支烟要烧到他嘴时,他才猛地站起来来,狠狠地把脚下那堆烟头踩灭。“要不以后你跟着我们?最近正好缺个打杂的,吃住什么的包管。”
那时的他,在感受到幸福的味道后,自认为这样的好日子会长久,自认为自己的命运已经得到了反转,只可惜,好景不长…
那废物被抓走后,他曾亲劝阿麦不要为了那个废物而冒险,为此他还利用各种手段找到了那个废物的亲人,把照片给他送了过去,以此来打消他冒险的念头。只可惜,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自己的这一切,难道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笑话吗?难道,自己真的只配得上凄惨?幸福真的与我无缘吗?孩子站了起来,一种被深埋这体内的力量在崩走与绝望的性格中破土而出,并迅速占领了他的全部,他握紧拳头,最后的神志在狼声下彻底崩溃。“既然阿麦是为了他而死,那我把他杀了,阿麦是不是就不会死了?”狼人放声大笑,扭曲的声音中弥漫着散发着令人崩溃的味道。
那块符摔在地上,碎成了无数块细小的渣子,这块符上曾刻过那名孩子的姓名,只可惜,刻符的人不了,符上刻着名字的那个人也走远了。
既然给了别人希望,又为什么要亲手毁灭它呢?
腐烂的土地上,纯净的白花立于此处,它在微笑,笑那天灾人祸,笑那物变人迁,虽然它的叶片已经发黄,但它的花瓣却依然纯净如初。安心在这儿睡一会儿吧,等什么时候正义战胜了邪恶,人类消灭了狼人,公平战胜了不公,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怀着希望与光明活下去的时候,我再回来看你,陪你说会话……黎曦站在破旧的建筑前,虽然我无法感受你的绝望,但我可以理解你的痛苦。人都是在疼痛中,成长起来的,只不过有的人在哭,有的人在笑。当个快乐的失败者也没什么不好的…黎曦的泪水洒在白花上,默默滋润着他它。”既然你选择了绝望,那我就选择希望,我要向你这个老自以为是的人证明,你也有犯错的时候…”
那个懦弱的她在这座经历过我火的大楼前哭泣着离去了。她永远也不会朝自己说再见,就像她永远不会向正义告别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