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弥什的描述下,泥水肆流的梦境,泡坏的档案,还有她尽力挥手朝玛丽亚脸上泼了一捧泥,绘声绘色地展现在顷傅面前,在这个昏暗的档案里。
“这些泥水。”顷傅用手在书架上抹了一把,仿佛那儿L还有泥水横流,“对于玛丽亚来说是武器,也是她害怕的东西,不然她的反应不会那么大。”
“可是她每次出现,都伴随着泥和泥水。”弥什反驳道。
她的脑海里飞快掠过玛丽亚脖颈上粘着的黑,塞进路行肚子里的泥,还有梦境里的档案室,几l乎每次玛丽亚登场,都伴随着黏黏糊糊的泥水一起现身。
“我不知道这在天主教里有什么意义,但在佛教里的含义很简单,这代表着…玛丽亚死于泥。”顷傅用自己的固有知识向弥什科普:“新娘鬼穿着嫁衣,吊死鬼的武器是吊绳,这是他们作为灵异的武器,但同样也是他们害怕的东西。”
简单直白,弥什明白了。
正如顷傅所说,天主飘渺的灵感是弥什深入认识玛丽亚的机会,所有道具都有它出现的理由。
弥什继续复述,奇怪的是,光是回忆梦境里的场景,都让她有一种被脱力的疲惫感:“玛丽亚让我加入她,因为我比路行强大,这让她还有放过与她对视的路行。”
听到这里,就连漫不经心的顷傅也坐直身体了。
这句话的信息量巨大。
首先是路行曾经挪开过与玛丽亚的对视,为了逃命他主动加入了玛丽亚,成为她人间的打手,这是不是意味着与玛丽亚对视后的人,都面临着两种选择?
强大的人可以加入她,弱小和拒绝加入她的人就会死亡。
这就衍生出另一个问题了,那就是——与玛丽亚挪开视线的人,真的只有死去的那几l人吗?
还是说…“其实有不少主动加入玛丽亚的人,他们藏匿在人群中,当着帮凶?”顷傅猜测道:“我简单阴谋论一下,参与校园霸凌的人并不是真的想救人,他们只是顺势推舟找点乐子。”
顷傅完全就是反派心理。
一言不合就把所有人用最阴暗的想法揣测,归于同类。
弥什却不然:“我觉得不是,她只想找最强大的人,而不是所有强大的人。”
这是一个和多个的区别。而弥什这样认为的原因是:“虽然我比你强一点,但是你有一条蛇,综合实力看来我们是半斤八两。”玛丽亚却想要我,而不是你,这说明她只允许一个人加入。”
顷傅:….
虽然说的是实情,但是听起来怪不舒服的。
综上所述,弥什认为玛丽亚没那么大野心,将所有人类拉进恐怖游戏里。
但她和顷傅一致认为:梦境里的泥水流进档案柜里,证明玛丽亚想要毁掉有关自己的档案,她们的寻找方向就是在这个档案里面。
弥什回忆了一下,梦境中受损最严重的是书架右上角,几l乎所有的水都灌进这个角落里。
她朝那儿L指了指,顷傅立刻上前将一本本档案抽出来。
弥什看着顷傅站在小台阶上抽书,因为安全而带来的平静席卷而来,眼前视线昏黄轮廓模糊,让人看着有些昏昏欲睡。
忽然,弥什听到顷傅头也不回,语气毫无起伏地说:“弥什,你要小心。”
“什么无?”
弥什的眼皮勉强抬起了一点儿L,也就一点儿L。
“无论是天主教还是佛教,女人梦到被蛇吞掉,意思都是对方想要取代你的权利。”顷傅找书,嘴上却如同恐吓:“有任何情况要跟我说,我们共同解决,知道吗?”
我们….
弥什承认,她从顷傅口中听到这个词,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恶心。
她只是觉得有些愣神。
灵异出现在现实里固然是坏事,但如果有势均力敌的队友在旁边帮忙,就好像一切都能解决。弥什敛了敛眸,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在也不需要回答。
“找到了。”
顷傅从书架最深处抽出一本湿答答的小册子,封面已经被泥泡坏了:“如果不出意料是它了。”
弥什连忙上前,用灯给这本册子打照明。
因为泥水破坏封面,封面上的文字信息已经看不清了,他们甚至不知道是哪一年,谁的记录。好在弥什从梦境里脱离的速度快,水只是泡坏封面,还没来得及渗进内页。
不然以全本钢笔书写的记录,稍微一泡水就全毁了。
顷傅用粗糙的清洁工服袖子擦了擦泥水,然后小心翼翼打开第一页。
里面大部分是学生考勤记录,学校工作安排,还有内页边缘上写着一些教学随笔。看得出来,这并不是学校大事记录,而是一本老师工作的随笔记录。
弥什一页页翻着,里面的记录大多没有问题——学生们准时到学校,考试成绩也相当理想,班级里没有任何的突发事件。
一切是那么平稳又普通,直到…有四名学生失踪了。
这位不知名的老师在课堂随笔里写道:有四名学生今天没来上课,家长们都说她们没有回家,究竟是去哪里了?
——今天依旧缺勤了四个人,她们究竟去哪里了?
又过了数周后,老师在随笔里写道:警察终于给孩子们立案了,截止到现在她们失踪两个月,偶然间听到警察和院长的对话,她们一致认为孩子们凶多吉少了….
——希望孩子们安全,快点回来上课吧。
看得出来,这是一位温柔的老师。
弥什和顷傅对视一眼,在这本平平无奇的日程本里,唯一不正常的事情只有四人失踪的意外,玛丽亚很有可能和这四名失踪学生有关。
弥什晃了晃手里的手电筒,示意顷傅往后翻。
后面又回到普通的教学日程,学校工作安排,仿佛记录者已经遗忘这四个人失踪的事情了,直到大概150页后,也就是四人失踪的半年后,随笔上才重新出现这四人的信息。
——今天失踪案正式变成死亡案了,家长们已经举办葬礼了,还让我在葬礼上作为老师发言,我几l度落泪。葬礼上那女学生也来了,奇怪,平时没听说她们之间的关系那么好。()
——或许我得找那女孩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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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后翻,一片空白,老师的随笔就停在这里了。
弥什有非常大的理由怀疑,老师也死了,但她们还没找到同一时期的校园大事记录。
“这个奇怪的女孩会不会就是玛丽亚?”弥什指着最后的字,“不管怎么说,现在我们知道了:无论是受害者还是杀人者,都在同一个班里。”
“高三年五班。”
弥什点了点某页的学校工作安排,这位老师在每一个“三年五班”的字样上面,都用红笔画圈,只有对待自己班级时,才会如此注意。
顷傅顿了顿,开始轻车熟路地拆封面的内封袋——像这种老式笔记本,封面都有一个袋子,可以装各种零碎的名单,成绩单等等。
果不其然,一堆名单被倒了出来,第一份就是高三五班的点名册,甚至是带照片的。
弥什来劲了。
“如果玛丽亚在这个班级里,那我们找最丑的学生不就行了!”
玛丽亚眼斜嘴歪的样子还深深刻在弥什心里,不过就算没有印象,现实里有这么特殊的长相,也会第一时间注意到并且过目不忘。
可是…没有。
映入眼帘的是一群周正的学生证件照。
虽然每个都长得差不多,让人有些脸盲,但都长得不难看。
“奇怪,难道玛丽亚是死后才变成那副样子的吗?”弥什不愿意放过这个特征,捧着点名册,就着模糊的灯光仔仔细细地看,还真让她找到了一个五官有点像的女孩。
她有点眼斜嘴歪,但因为头发和围巾的遮挡,而显得稍微正常一点。
“顷傅,你看,是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