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周庚礼盯着天花板看,虽然床上还是他一个?人,但和那七年的心境完全不同了。
日子比那时?候有?盼头了。
今晚从老宅出来,他只觉得“解脱”。
但他更想要真正的“自由?”。爱她的自由?。
情深人苦。他不能再让她受苦了。他也受够了。
......
新年过完没几天,李佩央在深夜接到他的信息,说他可?能会断联一段时?间,让她别担心。
她也只回了个?“嗯”。
但那晚,她没再睡着,来到女?儿的卧室,安静地看她一会儿,然后躺下?,摸了摸她的耳朵。
接下?来的四个?多月,周钰来过挪威两次,他说来滑雪的。
李佩央带遥遥,请他吃了两次饭。
期间他什么都没透漏,当然,她也一个?字都没问。两人讨论了一下?学业方面的事,连那个?人的名字都没提起过。只是周钰还是叫她“表婶”,也时?时?提醒她,他还在。
周钰来,就是让她安心。
其实他不来,李佩央也一直过得很安心,她是个?沉得住气的性子。她能沉淀二十四年等来一个?机会,现?在,只不过一年不到。她还有?工作,有?女?儿,生活很充实。
她很少想他,除了某些下?雪的日子。
她新买的房子,宽敞的院子里,一直缺了一个?雪人。
.....
接受完监察,出来那天,周庚礼看见了他大哥的车。
他走?过去,到车边,他才下?来。
他下?来,给了他一巴掌,说,“这?是爸让我打的。他说你小时?候,他就觉得你是个?不成器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是个?混账样。他让你尽早滚,滚远一点。”
周庚礼抬手揉脸,笑了,点头,“嗯,还得是老头子,看人真准。”
他开车门要上去,被?他大哥拦住,“你不能再上这?车了。后面那辆,我让人直接带你去机场。你先去香港住两天,然后从那...离开吧。”
周庚礼站定,看着他,他大哥比他大了八岁。长兄如父,他这?些年见他的次数,比见他爸可?多多了。
他看了他几秒,然后嬉皮笑脸地跟他讲,“大哥,其实当年我特别后悔。”
“重来一次,我肯定不管你死活,我得回去找我老婆。”
三秒之后,他左脸又挨了一巴掌。
“滚吧。”这?是他大哥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这?人从来铁面一张,这?句话,他是笑着说的。
周庚礼笑不出来,丫的,早知道?不欠招儿了。
怎么还多挨一巴掌呢。让他家央央知道?,得多心疼。
过两天,就是她生日了,差一点,他这?次又赶不上了。不过,以后就好了。
以后,什么都好了。
临出发前,他见的最后一个?人是他妈。出生时?候,他俩最先见的,这?次他要走?了,她也来送他。
机场的“小黑屋”里,他坐在椅子上抽烟。
他妈没进来,站在门口,问他:“你经手的那些事,交接都做好了吗?”
他闭着眼,慢悠悠地说,“嗯。都还你们?了。”除了给他老婆孩子留的,那都是他自己的。其余他可?一点没藏私。
“你也别怪他们?,既然你要走?了——”
“妈,我知道?。”他弹了下?烟灰,没让她继续浪费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