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都要走?了。这?不算事。”
他人都要‘消失’了,沾点污点怕什么。
“嗯。”他母亲点点头,就转过了身。
走?了两步,她又停下?,背对着问他,“庚礼,你做这?个?决定,以后也会觉得幸福吗?”
“不知道?。”他看着指间淡淡的烟雾,笑说,“以后的事儿谁说得准。就是,不会比现?在差了。”
他以前抽烟是解闷的,这?一刻是放松的。
“...”
周母没说话,也没回头,站了会儿后,继续向外走?去。她忽然想起刚怀他的时?候,有?一位道?士偶然路过,看着她的肚子说,她怀的是个?“神仙身”,可?惜生错了地方。因为这?世上,神仙须是闲人做。锦绣窝里只出麒麟凤凰。
罢了。她湿润了眼睛微笑想,就当他们?这?辈子...放生了一只鹤吧。
上飞机前,看着手里陌生的护照,周庚礼想,七年前她走?的路,他终于也要走?一遍了。
飞机起飞时?,刚好夜幕低垂,男人向下?看,脚下?的京市,繁星尽落,灯火辉煌。
这?是他们?相遇的城市。他们?在这?里相爱,也在这?里重逢。
爱、恨...此前种种,过往云烟散。
荣华富贵窟,生他痴情种。
今生来世,他都不会再来了。
****
四月末,一个?新闻传到挪威,海上风暴灾害,一艘游艇遇难,死亡一人。
看到黑色的框圈住的名字,李佩央愣了几秒,落下?两行?泪。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却又忍不住低头发笑。
与此同时?,一封不知名的邮件发到她邮箱,她打开看,短短一行?字:【遗产在路上了,记得接收。好多亿呢。】
她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三十三岁生日这?天,哄女?儿睡觉后,李佩央独自倒了一杯红酒,她不吃甜的,蛋糕也没买,点了个?香薰蜡烛摆到桌子上。
她看着时?间,快到十二点时?,来了视频邀请,她点开接通。
延迟几秒后,是某人不太满意的声音,“李佩央,你就穿睡衣啊?”
李佩央看见屏幕里的他,穿了燕尾服,还扎了领结。她笑了,催他,“快一点,十二点了。”等下?她就睡觉了。
“行?。”不耽误她休息。
周庚礼把手机位置调好,在钢琴前坐定,掀开琴盖,“这?钢琴一般,但现?在就这?个?条件,你将就一下?。”
“弹吧。”李佩央端着酒杯,回答他,“我听不出来。”
他笑笑,点头,修长手指放在黑白琴键上,边弹边给她清唱,“祝你生日快乐...”
他低沉的嗓音,比琴声好听。李佩央默想着。
他唱完,她应景地吹灭蜡烛。
但他还没完,又弹了首曲子,是瓦格纳版本的《婚礼进行?曲》,但男人弹得很轻柔。不像是庄重肃穆的婚礼现?场,更像是月下?海边,情人之间喁喁私语,互诉衷肠。
李佩央看着他,嘴角的笑容渐渐淡下?去,眼里的波光在缓缓凝聚。
一段旋律他弹了两遍,一遍敬相识,一遍送给重逢。
至于第三遍,他决定到她面前弹给她听。
于是,周庚礼抬起头,注视她说:“三天后...挪威时?间上午十点,飞机落地。”
“嗯。”女?人点了下?头,算是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