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停车场,在车里翻到那管外文包装的过敏药,岑今溧坐在后座上看尹绪不太熟练地拧开盖子,说:“我自己来。”
“你看得见吗就自己来?”尹绪问,“你因为什么过敏?”
岑今溧疑惑地想了想,道:“可能医院里有细菌。”
“娇气。”尹绪嘴上那么说,还是诚实地用棉签沾了过敏药膏给岑今溧涂上,透明的药膏均匀地覆盖在红疹上,亮晶晶的一层。
尹绪细致地涂完,才发现和岑今溧的距离很近,尹绪贴在他的身侧,呼吸间的细微起伏通过接触处传递,让岑今溧不自觉往车门处移动。
“岑今溧——”尹绪的跟着他移动的幅度往他身上贴,目光落到棉签上,他注意到上面沾了一层肉色的固体,“你……还用化妆品啊?”
“脖子上擦了什么?”尹绪眼睛眯起来,伸手就要去摸岑今溧的脖子,“肉色的,是粉底吗?”
车里光线很暗,但如果尹绪仔细观察就可以看见岑今溧脸上的薄红,他在紧张。
但尹绪只是偏头查看岑今溧脖颈的其他部位,发现没有其他红疹才放心,他问:“你是不是化妆品过敏?”
“不是,都说了是细菌过敏,明天就会好。”岑今溧捂住脖子,挡住尹绪的手把他推开,“你坐回去,我要开车了。”
岑今溧打开车门溜出去,迅速去到驾驶座开车,留尹绪一个人在后座收拾过敏药。
他借着窗外的光线认真地查看药膏外包装,发现只是普通的抗过敏药,没有什么特别。
——
为了去看岑今溧的演出,尹绪特意剪了头发,把自己拾掇得干净清爽,还买了一套衣服,他复明后买了新手机,办了消费卡,终于用自己的账户付款,不再吃岑今溧的“软饭”。
尹绪看过很多次岑今溧弹钢琴,不管是正式场合还是非正式场合,他永远坐在第一排的家属区,或者岑今溧的身边。
只是岑今溧出国太久,尹绪有些忘记了岑今溧在台上是什么样子。
这次演出是当地一个机构举办的慈善音乐会,请了不少乐团、音乐家参与,岑今溧是其中一位,他只弹奏一曲,在节目单靠前的顺序。
尹绪落座第一排的时候,旁边坐着一个戴眼镜的金发男,看长相和身形似乎是个混血alpha,他捧着一束花,花瓣上还沾着几滴露珠。
冬天很难买到这么新鲜的花,尹绪猜想他应该是要送给某个很重要的人。
但尹绪不关心这些,他拍拍那人的肩膀,小声用英文说:“不好意思,先生,可以把花拿远一点吗?”
尹绪形象地打了两个喷嚏:“花粉过敏。”
“噢,对不起。”那人笑了笑,将花放在离尹绪稍远的地方。
灯光变换,演奏者陆续入场,尹绪兴致缺缺地听了好几首澎湃的乐曲,终于等到岑今溧。
舞台的灯光变得很暗,岑今溧穿着燕尾服从后台走出,灯光打在他身上,跟随着他落到舞台左侧唯一的钢琴上。
岑今溧弹奏的时候总是松弛,腰板挺得直但没有紧张的刻板感,他不看琴谱,垂着眼将手搭在琴键上,轻柔的琴声倾泻而出。
白色的灯光给岑今溧浑身笼罩了一层雾,他是雾里静坐的美神。尹绪的心跳加快,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岑今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