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拖着病躯上阵厮杀,才在最后一战时,打得敌军节节败退,又恐对方杀一记回马枪,待到冯将军带着粮草赶赴边关,他重伤昏迷的消息才传出的。
陆文宣道:“粮草的事情,我是真不知情。”
蔺明易笑了笑:“今日送了些什么药材过来。”
蔺明易懒得对着陆文宣去追根究底粮草的事情,上一辈子都没有定论的事情,现在揪着不放,又能从陆文宣口中得到什么想要的答案。
“粮草一事,我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蔺明易端起茶喝了一口,没有再多说什么。
陆文宣轻叹了一口气:“你心里还在怨我,粮草一事,我当真不知,皇兄留下的烂摊子,不是短时间就能收拾干净的,当年你说会站在我身边,我也许诺过会成为你身后的壁垒,到头来连文官的连谏言都顶不住,默许侄儿下达诏令,是我对你不起……”
蔺明易安静地听着,没有开口打断陆文宣的自怨自艾。
两人关系和亲兄弟般亲昵,蔺将军年轻时骁勇善战,骨子里带着一股子傲劲,深得无上皇喜爱,蔺家从一个小小的世家,一跃成为新贵,蔺将军也不负盛宠。
商丞川就是当年蔺将军与商国一战后,商国送来的质子,并每年都有进贡送到齐国。
蔺明易和蔺则安两兄弟,因父亲的荣光,有了与宫中王子在宫中读书的机会,蔺明易与陆文宣更是从小穿一条裤子的关系。
倦怠读书时,蔺明易就会带着陆文宣上树摸鸟蛋,陆文宣在树下望着风,他像只猴似的在树枝上荡来荡去,因为行事过于荒唐,事后还被蔺父喊回家,挨了顿板子。
上一世,在蔺明易看来他与陆文宣是生死之交。
现在想来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君臣。
蔺明易吃了口糕点,听着陆文宣话说完了,抬眸看向陆文宣无奈地笑了笑:“摄政王想太多了。”
“阿易……”陆文宣早已没了朝堂上威严,他拽了拽蔺明易的袖口,像是儿时那个需要他护着的小病秧子。
蔺明易叹了口气,拿起一块糕点凑近陆文宣唇边:“都已经手握重权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
陆文宣将蔺明易的手拉到脸边蹭了蹭:“阿易,你差点就死了……”
“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
陆文宣握着蔺明易的手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
蔺明易放下手中的糕点:“战备图被盗和商丞川脱不了关系,好好审审,说不准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陆文宣道:“那则安哪边?”
“不用管,此事事关蔺家声望,若是商国那边能交代,商丞川就是死了也无妨。”
蔺明易语气淡淡。
陆文宣不安地看着蔺明易道:“阿易你好像与三年前不同了,听说你今日因则安为商丞川求情责罚他了。”
“不应该吗?”
他望着陆文宣笑了笑,上一世陆文宣也来过吧,那个时候怕撞上蔺家兄弟的求情,连蔺家的府门都没进。
现在这番担忧,又想表明什么?
他将陆文宣握着的手慢慢抽回。
“时候不早了,回吧,王上看见你不在恐会忧心。”
陆文宣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点了点头:“今日送来的药材记得吃,对你休养身体是极好的。”
“好,冬猎时见。”
陆文宣怔愣了一会,难以置信地看向蔺明易:“一月后便是冬猎,你现在的身子骨如何使得?”
“唯有冬猎现身,才能止住外头的流言蜚语。”
在他面前最是温和的陆文宣气得一拍桌子:“简直胡闹!你非得把这条命给赔进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