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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器来接他。

回去之后,趁着记忆未消,周子渊坐下,干脆开始构想表态各家势力范围。

想得久了,回过神来,关闭十几个层层堆叠的屏幕外,有个消息。

语言研究所的朱主任少见地发了封邮件给他。里头是一封附件。

周子渊打开,竟然是封手写信。

邓纬天托朱老师联系周子渊,递了封信,字字泣血,求邓家旁系善终。

邓纬天文采极佳。若说弓如月写书,长于世界观构建;邓纬天则极善写诗,词语和结构在他手中是千变万化的瑰丽万花筒。比起策论,他更擅文学。这篇书信,却写得极短,字迹有力,幼年练的书法没有背叛他,仍然是一行行华丽的行楷。

他写:“邓氏在劫难逃,承武帝绝非宽宏之辈,吾辈亦无法另投二皇子处。只盼子渊学长,能留旁系一条活路。”

周子渊看着短短三百字的信,颇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痛觉。他不爱求人,最落魄的时候,求的也只是彼时以为是至交好友的张承寅。此时看邓纬天的字,只能想到他们算不上同窗时光中,坐在窗边的侧影。不知他是走投无路,还是甘愿一赌新君的脾性。

他仔仔细细看了三遍,发现邓纬天落款边上,落了几个墨点。像是字写完至此,终于抖了一抖。

沉吟片刻,他给朱老师回消息:“学生省得。”

深夜,那边似在等他回复般,顷刻多了消息:“让你为难了。”

周子渊只是叹了口气,没再回复些什么。

邓家命运如何,他又能关照到几何?说近点,还要看段淬珩怎么想,说到底,此时恐怕仍然要看虫群想做些什么。

朝中势力远不如看上去繁复,无非是等死的,跑路的,要赌的,和犹犹豫豫半死不活的。今日表了决心的,再过几天再去敲打,让他们于义军一事上出力。程家一路南行,还要多靠弓家势力和与已站过来的世家关系良好的武将打探消息。至于已经乱得彻底的主星,最好是能够在合适的时机出个更大的乱子,再由段淬珩出面,更彻底地安抚人心,收拢兵力。

他敲字敲了一整个文档,施施然发送给段淬珩。想了片刻,到底难得心软一刹,把邓纬天那封信,一并传过去。

等一觉睡醒,对面人算好了星际时差,通讯恰好打过来。

周子渊睁开眼,仔仔细细打量眼前人,没等对方开口,已经说出话:“又受伤了。”

段淬珩没有料到他第一句话是这个,沉默半晌,问:“怎么知道的?”

有进步,至少不否认了。

周子渊回答:“秘密。”

段淬珩叹口气,难得有些挫败样,问:“真的不说吗?”

周子渊简直要被逗笑:“说了之后你下次努努力,修正破绽,不让我发现?”

段淬珩也笑,只说,没事,余生看过了,正常阈值内。

“那就好,”周子渊回答,“可别让我发现你拿什么来贿赂他。”

“哪能贿赂得动他。”段淬珩答,“他现在一门心思地拿我当唯一的实验对象用,对我的要求苛刻到小数点后二位。”

周子渊笑了。

“出宫后回主星,周公子终于能一展宏图的感觉好吗?”

“熟悉是熟悉,但更多的是疲惫。”周子渊无可奈何地听他用大婚后呛自己的字句,配合着同样用上最早的语气开玩笑,“不若我们换换,二皇子替我来打机峰?”

“那恐怕我动手会比顾佑衡还快点。”段淬珩同样笑,“到时候怕是收不了场。”

“我倒宁愿收不了场。”周子渊讲,“人心真是难料的东西。”

“在忧虑邓纬天的事?”段淬珩问。

“难免有些……”周子渊叹气,“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