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拉克比谁都能捕捉到这敷衍多么响亮,但他还是装作自己是聋子,可耻地应承道:
“好,那快睡吧。”
卡尔确实是挺可恶的,把巴拉克折磨得彻底通宵了、差点也在他身边流泪,但他自己却是很快就美美睡着了,一边想退缩,一边又把热乎乎的队长抱得紧紧的。
太阳高高升起,每当融入正常生活,理智和羞耻都像日光下的影子一样,强烈而不容忽视地换着角度存在。
一整天,卡尔都有点心不在焉。尽管今天只有半日训练,下午是放松日,为明天的友谊赛做准备,大家就是应该心不在焉的,可他不太常这样,还是让很多人都把他关心了一番。
卡尔继续敷衍他们,睡醒后他不再那么惊慌无助了,但还是有点无精打采的——他真希望他们没上过bed,现在就连巴拉克依然非常强壮和漂亮的躯体都无法让他产生兴趣,他连一点点凝视的渴望都没有。
几个小时前触摸对方的肩背臂膀还让他大脑空白,此时在草坪上剧烈对抗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他甚至像一头健壮的小牛犊一样,把向来对他动作很收着的巴拉克给一把撞了出去,踉跄几步,惹得场边助教们纷纷叫好。
他们没约好,却一前一后默契地同时往场边走,去拿水喝。
巴拉克像是现在才想起来问他,也有可能是现在才敢问他:
“……你在恨我吗,卡尔?”
“怎么会。”
卡尔脱口而出,但经常说谎的人都知道,不假思索的太快回答会显得轻浮,苍白和不可信,于是他又找补了一句:
“这只是正常训练,我不是故意的。”
这件事上他没说谎,很是坦荡。
巴拉克又说:“我不是说训练的事,卡尔。你……你都不看我。”
“我,我只是还是有点困,想早点回去休息。”
卡尔这就有点打结了。
尽管他现在思绪超级混乱,可他毕竟那么喜欢巴拉克,喜欢了那么那么久,就算在这样爱意“跌停”的时刻,他其实也不想让对方不开心或懊恼——他从来都不想让任何人不开心或懊恼,于是自责感更强烈了,又心情低落地小小声、委屈地补充一句:“真的。”
这一句小小的“真的”,像在给了他敷衍而冷漠的一巴掌后,又立刻缓和态度稍微惊讶一下、表示“天哪我没想打这么用力的,对不起”,立刻就将巴拉克所有的理性又冲垮了。
如果之前有人告诉他你会被一个小年轻很夸张地玩弄于鼓掌之中,他一定会觉得对方疯掉了,但现在事实却的确如此。
整个午餐时间他们都没有再说话,而卡尔则是一反常态地坐到了施魏因施泰格身边去——他不想和拉姆坐一起,担心要和他说太多的话,他现在根本没精力应对的那些话,只好在心底对波多尔斯基说了一声抱歉。
被施魏因施泰格很是开心地搂住说了好多话,卡尔一直觉得对方好像对他的疏远无知无觉,现在才发现其实并不是这样。
这让他的心底更愧疚了,但同时也有种微妙的感激和感动。
回到现实吧,卡尔努力想劝说自己既然已经试过、知道其实你承受不来,那就即使刹车吧,把他和巴拉克的“错”终结掉,努力想投入正常的生活中。
他们聊起了摇滚乐——因为桌上的默特萨克在聊《'54, '74, '90, 2006》这首当下爆火的歌,施魏因施泰格就顺便说了他和卡尔去看Sportfreunde Stiller演唱会的事。
“看过现场的。”他美美指着自己和卡尔耍帅。
“老天,集训前你们赶上了?那不爽死了。”默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