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离开墓地,一边和他说话:“没事了,我带你去医院,你别睡。”
车还停在守墓人的房子那里。
地上横七竖八扔着棍棒、铁锹之类,那些小混混包括那辆面包车,都不见了。
孟放扫了一眼,确保没人偷袭,心头戾气涌动。
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
他会找到他们,一个都不漏的找到,抓起来,让他们十倍百倍的偿还连鸳受的罪。
孟放将连鸳抱上副驾驶,给他系上安全带,额头和连鸳的贴了贴,心神稍安。
车里灯亮着,他看到连鸳的样子。
一头一脸的灰,干的湿的都有,脸上还有伤,衣服已经分辨不出颜色,有很多脚印,雪混着泥土,泥泞不堪。
孟放抹了抹连鸳脸上的灰,眼眶又红了。
车子重新驶入黑夜。
孟放把暖风开到最大,大到他一直在冒汗,偶尔减速摸摸连鸳的手或者脸,还是冰凉凉的。
到医院已经凌晨两点。
孟放提前打过招呼,医护人员已经就位。
他不肯把连鸳放上担架,一直抱着人到手术室门口,连鸳这时候又很热,发起高烧,冷不丁就会打哆嗦。
医院的院长认识孟放,但没见过孟放这么狼狈又焦躁。
眼看着连鸳被推进手术室,孟放攥住院长的胳膊:“他受了伤,还受了很久的冻,尽全力治疗,尽全力!”
这些话孟放在路上打电话交代过,院长连连点头。
他不敢打断,尤其孟放眼睛猩红,身上又是土又是血,像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看上去也是需要进手术室的人。
院长保证会全力医治。
进手术室洗手时又吩咐人去看孟放:“最好拍个片子,就怕有内脏出血,还有他的手……”
手背那么一大片淤青,他看着都疼,孟放没感觉吗?
孟放没感觉,他靠着医院的墙壁,很想抽支烟,但好像又什么都不想。
没资格进手术室的副主任说要给孟放处理手上的伤口,被不耐烦打发了,他心里空茫茫,眼前总晃动着连鸳蜷在雪地里的样子。
看了眼手背,不记得什么时候受的伤。
周宗南和左聿明就是这时候来的,两人都满脸焦急。
左聿明更多了几分愧悔,他后来找去了酒店,听了左萱的狡辩和金全的认错,金全说左萱怀孕了。
至此一切分明。
他迫切想要做些什么。
比如将左萱关起来,孩子当然不能要,还有金全,国外和国内环境不同,处理方案会更暴力一些。
但首先是连鸳怎么样了。
孟放教训那些小混混下了死手,只是五六个成年男人打架虽然没有章法,但杀伤力并不低。
他太着急,手下人没人赶上他的速度,算是单枪匹马过了这一遭。
也受了伤,又是在雪地里。
现在医院整洁的环境明亮的光线下,整个人看着像被围殴了一顿,形容惨淡。
周宗南和左聿明吓了一跳,都围过来。
几秒钟后,砰的一声,还有医护人员的惊呼。
孟放一拳将左聿明砸倒在地,他是个练家子,心中又大恨,此刻一点都没留手,左聿明几乎嘴角立即渗出了血。
周宗南呆立在原地,扶也不好,不扶也不好,心头不好的预感更重:“连鸳他……”
孟放不想说,摇了摇头,看着左聿明的眼神却很森冷:“蓄意绑架,还有以前那些烂事,一桩桩一件件,一起算。我要她能关多久就关多久,哪怕牢底坐穿!”
左聿明没有说话,爬起来,安静的等在一旁。
四个小时后,连鸳被推出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