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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他胆小,白日里她的院子并不安全,如今她又锁着门,若有心之人带人来堵她,简直一抓一个准。

日光有些晃眼,宁沅与他相对而立,身上舍了绫罗绸缎,发上也去了珠钗首饰,粉黛未施,仅剩一袭用以遮蔽的小衣稍有些歪斜地挂在身前。

仿佛被旁人解开过,又碍着什么,给系了回去。

他平静地回望着她。

说来怪异,不论是梦中亦或是亲眼所见,他都很难抵挡她无意倾泻而出的春色。

可如今她袒露在他面前,口中说着这样离经叛道的话,他却并没有对她生出男女之欲,也没有顺水推舟之心。

他弯下腰,去捡她的衣裙。

宁沅迟疑了片刻,仍站着未动。

他循着记忆里的模样用裙身将她缠绕一圈,捏着手中的系带沉吟道:“……怎么穿?”

“其实你根本无需知道怎么穿。”

他这样的身份,一辈子都无需去服侍一个女人。

倒会有女人被家中娇养得水灵,打包得精美,送至他的床榻上。

他只需要动动手指,抽开那些如献礼一般的绸带。

而她就是宁府为他精心备下的礼物。

那场因母亲友谊而定下的婚约早已变了味。

它不再是为了亲上加亲,更不是希望他们两情相悦,起码在宁国公府不是。

它不过是宁国公府在京中稳住地位的工具罢了。

宁国公虽身居高位,却不掌兵马,不握实权。

在宁泽真正能在朝中站稳脚跟之前,他迫切地需要另一个出色的“儿子”。

女儿的作用,便是为他捆住这个精心挑选的女婿,日后好听他恭敬地唤一声“父亲”。

既然如此,不若她现在就成全他们。

她把自己献给他,在他们以为一切都在顺利进行之时,再逃离他们所有人。

“……你会脱姑娘的衣裳就够了。”她淡淡道。

沈砚心中大抵猜到了她的愤怒来自于什么,也知道她这么做不过是在赌气。

他弯身为她捡裙子的时候,一眼便瞧见了她紧绷着的鞋面。

他无意与她拌嘴,便只垂首去研究衣带,很快通晓了穿法,耐心为她系着繁复的裙带,直到两条长衣带绕过裙头时,他猛地一拉,把她拉至身前,系了个颇为潦草的结。

她咬了咬唇,眼眶莫名有些酸涩。

她的家人为了他脱去她的衣裳,他却为她亲手穿起来。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理好她的衣裙,牵起她走至后院,一如那夜踏月抱她而来那般抱她越过了高墙,避开人群往城东去。

他抱她去了一片桃林。

桃花早已谢尽,只剩葱绿一片,枝桠上还挂着些硕大饱满的果子,透过来些清甜。

放下她时,已身处一座安静雅致的小院。

他阖了门,把衣带交于她手中。

“这里是我的私宅之一,不会有人偷听偷看。”

“你不是想脱我衣裳吗?现在可以脱了。”

宁沅捏着衣带,咬了咬唇。

过了这么久,其实那时的一腔冲动已然消了不少,他怎么还……

不过,待她想一想饭桌上的那些话,心中仍觉得恶心。

就算她与他睡过,又会怎样?

她心一横,便扯开了他的衣带。

白袍敞开,跳出一只她昨夜亲手打的蝴蝶结。

她默默盯着那处蝴蝶结。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