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还回去,想着宁不羡要是失败了就能理所当然地继续帮忙“代管”了。
所以,她不得不找人盯住宁不羡的一举一动。
而这个佟绣娘,就是自己主动找上门来的。
“哦?姐姐?她们家那位爱同男人过家家玩的女、官?”罗氏嘲弄着一笑,“拿我沈家的产业填自己家?这位少夫人是已经提前把自己当成沈家的女主人了吗?”
没了在小辈跟前伪做亲热的模样,罗氏唇舌一摇,吐出的字眼一个比一个刻薄。
佟绣娘奉承道:“可不是嘛!那位大少夫人就是把自己当成女主人了!您可千万要小心她啊,这年轻小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其实咬起人来最狠了!”
这话罗氏深以为然。
史嬷嬷是她的乳母,又跟在身旁多年,算是半个母亲了。
每每看到史嬷嬷那满身燎泡灼伤,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史嬷嬷半趴在床上,字字句句都在对她诉冤,说她是如何如何被宁不羡设计激怒,最后酿成大错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那小贱人就是个毒蝎子!恶种!人皮兽心!她嘴里的话一句都信不得!夫人,老奴跟着你多年,她把我搞成这副模样,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史嬷嬷的唾骂犹在耳边,眼下佟绣娘既然有意,她不介意推一把。
说着,佟绣娘又将宁不羡拿出一锭金子买绣件,还有和国公府家的小姐秦萱争锋斗气的事情一并和盘托出。
末了,她还颇带私心地补上了一句:“夫人,一锭金子在您看来少,但它也是沈家的东西,可不能白白落到外头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手里去啊!”
罗氏不蠢,很快就听出了她的言外真意,似笑非笑道:“哦?沈家的金子到那些外头绣娘的手里叫做不三不四?那你觉得在谁手里才算正正好呢?”
佟绣娘脸不红气不喘:“自然是在我们这些忠心于沈家的忠仆手中才不算埋没!我们和金子一样,生是沈家的人,死是沈家的鬼,化成灰了也是沈家的灰渣子!”
罗氏被她的糙论逗笑了,摆了摆手:“说的什么混账话,大白天听着晦气!”
“话糙理不糙啊,夫人。”佟绣娘乐呵呵地冲她拱手。
说实话,要是吃的不是绣工这口饭,佟绣娘,是个会哄人逗闷子的好奴才。
“行啊,那你就绣去呗,你要是把金子拿到手了,再来跟我谈,你这会说话的忠仆能不能守护好我沈家的家财?”罗氏平淡地笑完,却压根不上她的套。
佟绣娘见她没有半点帮自己的意思,只得咬咬牙:“是。”
罗氏摆摆手,像打发一条野狗那般打发走了她:“嗯,去吧。”
“是。”佟绣娘涎着脸,又是一步三晃地面朝着罗氏退了出去。
她假装自己没看见罗氏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嫌恶,心内念叨着,等下回再来,可得想法子给自己留点保障。
这有权有势的婆娘,可比她们这平头百姓狡诈多了。
出了门,罗氏的婢女灵霜正在外头等着她,那小丫头年纪不大,看着也挺水灵,可就是眼睛和鼻子长得不怎么好,都是朝着天上翘的。
“后门出去就好,你,跟我来。”她冷冰冰地道。
佟绣娘当面讨好地冲她笑了一声,待她转身过去之后,便老大一个白眼翻上了天。
灵霜根本就没功夫回头,掩着鼻子走得很急。
她总觉得这老婆子身上有馊味儿,也不知道方才夫人是怎么忍下她的。等这婆子走了之后,她一定要让人把东院的地里里外外地全给洗一遍!
两人走了许久,都没碰上什么人,灵霜生怕被府里其他人撞上,和带她来时一样,尽捡小路走。东转西转的,到了一处偏僻的院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