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小头头,凡是这些人脑子里有什么坏主意,多半都是这位佟绣娘挑的头。
她的绣工在这群人中属最差,据她自己说,她当初入这行,只学三个月就出了师,可愣是一路混饭吃,吃到了现在。
佟绣娘一脸“你怎么如此不知变通”的表情望着严掌柜:“大少夫人只说了给钱,又没规定一定是自己绣的,咱们随便花点钱,如意坊的是买不起,但其余旁的这个坊那个庄的,买一件,才多少钱?一锭金子啊!怎么都有得赚,到时候有差价,您是掌柜您得一半,剩下的,我们几个婆娘再平分,您看怎么样?”
严掌柜知道她又在走赚差价的老路,心下算算那边西市绣娘给他的好处,四半之一的金子,和买剩下的一半?
他摇了摇头,严厉道:“这如何得行?大少夫人又不是傻子,如意坊的绣品就在街口挂着,你买了交给大少夫人,她看一眼便知!”
佟绣娘一耸鼻子就知道他不过是嫌钱少了,撇撇嘴:“不用掏钱买,如意坊每旬都会清理掉一批虫蛀了或者潮了的废品,白送给百姓改裁了拿去做帐子,咱们就捡那不要钱的,改裁一下,直接就是无本的买卖!”
她们从前就这么干过,白赚了胡商好多钱,但从来没赚过一锭金子这么多!这不是白送上门的便宜吗!
严掌柜心中对其嗤之以鼻,却到底没能躲过半两黄金的诱惑,他含糊其辞道:“你们做便做就是了……何时需要与我通报?”
佟绣娘听这话就知道他是动心了,忙不迭地点头:“掌柜的不反对就好。”
两人正说话间,门口又一次传来了车马行走的声音。
严掌柜愣了片刻:“她不会是又来了吧?”
佟绣娘撇嘴揶揄了一句:“人家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看来咱们这新上任的小娘子是在府里受了气,想跑到咱们这儿来使点主子威风?”
严掌柜用手点了点她,警告道:“议论主子,仔细了你的皮!”
说完,他的脸上又堆满了笑容,热情地出门去迎宁不羡。
宁不羡一下车,严掌柜心内就打了个突。
她的面上带着愁容,似乎有些郁郁不乐的模样,看见严掌柜,张了张嘴,但又最终没说出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严掌柜小心地伴在她身边走,越走心跳鼓声越响,终于,他没忍住,开了腔:“大少夫人,您有心事?”
宁不羡叹了口气:“是啊……就是不知如何对严掌柜你说起。”
不知如何对他说起?
严掌柜心道,莫不是那一锭金子被人偷了抢了?罗夫人或者老夫人终于醒悟过来他们都是干吃白饭的蛀虫,不想再养着他们了?兴隆布庄要没了?
宁不羡开了口,一脸郁闷:“阿水,你把那东西拿给严掌柜看看。”
阿水从兜中掏出一块刺绣布片。
这是宁不羡从齐姨娘那儿讨来的,她的侍女灵曼的绣品。
严掌柜看着上面花纹繁丽的刺绣:“这是……?”
“这是秦萱准备送给云裳姐的生辰礼!”宁不羡面上的表情一时间有如同人斗气失败的小姑娘,“她说她从江南请来了最好的绣娘,跑来找我炫耀,说是一定要把我的比下去!”
秦萱是毅国公之女,世子秦朗的亲妹妹。宁云裳若是嫁入国公府,两人就会成为连襟的姊妹。
“我承认……这绣的,是比咱们的好那么……一点点。但,也就是一点点啊!一定是因为昨日大家都还没发挥出真正的实力,我今天来,就是要给诸位定下新目标,谁要是能超过秦萱请来的绣娘,给我长脸,谁就能拿走那一锭金子!”
既然说了众人,严掌柜只好又一次将所有人通通请来了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