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那剩下没选中的绣品要怎么办?”一名仆妇眼珠子一转,又问道,显然,不想吃亏。
宁不羡微笑:“没选中的绣品自然也不能浪费,除开最好的那件,剩下的绣品会在庄内继续售卖,售卖得来的钱,绣娘能够分到一半。毕竟……咱们不是有不少关系好的胡商吗?”
第二个条件,众人都兴致缺缺。
布庄内已经很久都没生意了,没生意的布庄内出售的绣品,自然没人买,这第二个条件,只是空谈。
但,没人敢多说什么。
毕竟,是他们自己说的胡商呀。
年轻学徒们用渴望而不可能得的眼神望着那锭可以在京城抵上好几年房租的金子;三个请来的绣娘扬着嘴角,胜券在握;严掌柜低着头,思索那金子要怎么到自己手上;系裙子的老妇们对视一眼,显然已经有了得手的对策。
宁不羡将众人的神色收入眼底,开口道:“走,阿水,我累了,咱们今天回去吧。”
獐子肉烤得过于好吃,以至于阿水走的时候还让大厨给她用荷叶和油纸包了,带回了车上。
上了马车,宁不羡终于一口气舒出来:“呼——一群老王八,在我跟前演戏。”
“我就知道,那个严掌柜一脸阿谀奉承的模样,一看就没安好心。”阿水一边吃着人家的獐子肉,一边骂人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哟,你还知道阿谀奉承呢?”
“当然了!”阿水得意道,“那些人眼神都怪怪的,对咱们又是奉承又是讨好,让人不舒服,肯定是心里有鬼!”
“哦?是吗?我还以为人家的獐子肉已经把你完全买通了呢。”
“这不是……吃归吃,看归看吗?”
“是啊。”宁不羡笑着点头认可她的话,随即敛起了笑容,“那三个绣娘是从西市请回来的,不是这布庄里的绣娘。那个流云图,有形无神,针脚粗陋,还跟如意坊比?还有什么胡商喜欢的针法,东市里贵铺子的绣娘压根不屑学,但西市胡商多,绣娘肯定紧着他们的喜好。布庄里真正的绣娘,是后来被带回来的那几个系着围裙的老婆子,她们手上有针眼,还有染料洗过后脱皮的痕迹,一看就是干了多年的老绣娘。”
“那她们为什么不承认,反而要从外面请人来冒名顶替呢?”
“大概是因为,自己上,绣得更糟糕咯。”
“啊?可她们不是老绣娘吗?”
宁不羡笑:“别说人了,就是一把菜刀,置在架上几年不磨不用,冷不丁拿出来,那还能用吗?”
兴隆布庄的亏损和放任,又岂是一朝一夕可以造成的?
“那您还真给她们一锭金子啊,”阿水叹气,“三成利呢姑娘,怎么还啊?”
没错,金子不是宁不羡的,而是沈明昭借给她的。三成利,签字画押,一分不得少。
“你觉得她们的绣活值一锭金子?”
“那当然是不值了!亏死了!”
“所以啊。”宁不羡笑道,“这金子,不过是个把绣刀重新架上磨刀石的饵罢了。”
*
西偏院内。
“你想要我来替你评判绣品?”齐姨娘惊讶地望着突然造访的宁不羡。
“布庄亏损严重,需得重新整顿,那些绣娘懒散了太久,早就没了精进的动力,这才使得铺子的效益越来越差。求伯母帮忙,祝我扭亏为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