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我也有份摘,怎么年年有亲亲,我没有?”风长天黑亮的眸子瞧着她,“你不给,爷只好自己要了。”
他作势凑近,姜雍容再也忍不住,脸上发红了,“孩子还在呢。”
“这好办。”风长天认真地跟年年打商量,“年年,我跟母后要做一件事,小孩子不能看,你能不能闭上眼睛?”
年年似懂非懂点点头,一双眼睛仍是睁得圆滚滚如葡萄一般。
风长天叹了口气,一只手捂住了年年的眼睛,然后将脸摆好,一副待人采撷的模样。
“……”姜雍容坐不下去了,起身便要走。
风长天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姿势变也没有变一下,口里道:“快些,不然她们就要来喊我们吃饭了。”
“陛下……”姜雍容还想垂死挣扎一下,风长天叹了口气,“看来只能劳动爷的大驾,让爷亲自来了。”
“!”让他来,可不一定就是亲脸这么简单了!
姜雍容飞快在他脸上碰了一下,一触即分。
只是她实在太过高估一个沙匪的品性
,他的手不知何时托在了她的背后,她这么一退,便像是自投罗网,正好撞在他手里。
风长天眸子灼灼,一点点凑近她的唇。
这是姜雍容十分不擅长的领域,一没有经验,二没有见识,一旦他离到这么近,她的脑子里便嗡嗡作响。
只是……
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蓦地,姜雍容的手捧住了风长天的脸,阻止了他下一步的动作。
两个大人缓缓转头,就见年年站在旁边,捂在他脸上的手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拉下来,他正圆睁着一双眼睛,歪着头,瞧着两人。
姜雍容猛然将风长天推开,她这一下力道不小,风长天重心原就不稳,一推之下,当场跌倒。
重新将年年拉到身前,柔声道:“花花这么好看,我们把它插进花瓶好不好?”
年年摇头:“花花不插,花花戴!”
姜雍容微微笑:“给母后戴么?”
年年点点头:“嗯,母后戴。”说着,便踮起脚尖,姜雍容也配合地低下头,由他将花枝插进姜雍容的发髻。
风长天还保持着跌坐在地上的姿势,看着眼前的画面:“……”
——我都没有给雍容簪过花啊臭小子!
不知是不是他哀怨的气息太过浓重,年年转头看了看他,从花枝上抠下一小朵花苞,举过来试图往他头上插,“高高也戴。”
“妈蛋。”风长天一把搂住了年年,“算了,不跟你小子计较夺妻之恨了。”
*
晚饭一色儿大荤大肉,全是风长天爱吃的菜。
风长天一面狼吞虎咽,一面赞不绝口。姜雍容自小受的是“食不言寝不语”的圣人训,对于风长天这项本事十分佩服——同样一张嘴,他是怎么做到吃东西说话两不误的?
鲁嬷嬷被哄得眉开眼笑,这顿还没吃完,就开始问他明天想吃什么。
姜雍容道:“陛下既这么喜欢鲁嬷嬷的手艺,前两天为何不早些过来吃?”
“这你就不懂了。”风长天道,“丈母娘手艺再好,老婆不在,也是不大好上门蹭饭的。”
姜雍容:“……”
她就不该多嘴开口。
鲁嬷嬷则又是感动,又是感慨,连声道:“陛下真是折煞老奴了。”
又感伤地道,“若是我家夫人尚在,看到陛下待主子这样好,想必也是快活的。我家夫人出得厅堂,入得厨房,那手艺才叫好。主子小时候生病,什么都不爱吃,只要吃夫人做的核桃酪……”
“嬷嬷,陛下的酒冷了。”姜雍容打断她,不想她跟风长天说太多旧事。
鲁嬷嬷忙去换温酒的热水,这里风长天问道:“核桃酪是什么?”
姜雍容道:“不过是一样小吃食,不值什么。”
一时酒温好了,风长天又有新鲜花样,道:“雍容,我们来猜拳吧。”
姜雍容:“不。”
“那来扔骰子?”
“不。”
“猜枚呢?”
“也不。”姜雍容笔直地望进他的眼睛,“妾身绝对不会喝酒的,陛下就死了这条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