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孟芒即使把声音强压在喉咙里,也掩盖不住震惊,她已经不记得今晚是第几次说这三个字了。
“孟芒君,你看你,又疏漏了。”
“啧,你居高位多年,还是毫无长进,”庆甲耸耸肩,眼神却凉飕飕地刮在孟芒身上,仿佛一只捉弄够了老鼠的猫,“怎么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呢?”
“钟锋,你他妈临阵倒戈!”孟芒似是当胸被戳了一针,转向钟锋,不顾淑女形象地飙起了粗口,“你无耻!叛徒!”
她拧着眉又骂了几句脏话,极难听。
月亮已然从西边露头,挂在天际,冷白月色下,孟芒涨红的脸和碧绿的眸,两相对比尤其惹眼。
钟锋自动屏蔽了孟芒怨毒的眼神以及对他祖宗十八代的问候,迅速把孟芒双手反剪到背后,防止她又什么过激之举。
紧接着,他没什么情绪地对连海道:“府君,你眼光是准的,一早就看出了问题。”
“常言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连海看着眼前美丽却无能狂怒的半鬼,“这妖物三天两头往庆甲君那儿跑,却既不为升官,也不为发财,一定有更大的阴谋。”
“妖物?”孟芒啐了一口,绿瞳闪着寒光,像释放毒液的蛇,“府君,数典忘宗的府君,你可千万别忘了你是什么杂碎身份!”
她声音不大,被河水之声淹没,庆甲、钟锋与季明月都没有反应,想来是未听到。
可连海却沉默不语。
“这一切都是你们设的局?”季明月明白过来。
他脑子快,迅速串起了前因后果:“海哥,难道说你和钟锋君不和,都是假装的?”
“这倒没有,我们是真的不对付,”连海笑着看了钟锋一眼,随即朝向庆甲,“但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我与钟锋君始终站在统一战线。”
钟锋按住不断挣扎、面容渐渐扭曲的孟芒,打趣道:“府君考不考虑进娱乐圈?以府君的演技,若是下辈子投胎到阳间,那是必须要拿个影帝的。”
“借钟君吉言,”连海怎么会听不出这话的意思,也恰到好处地给钟锋抬轿子,“感谢钟君从奈何桥慈善基金会成立开始,同我演了这么久。”
“钟君布局运筹帷幄、粗中有细,说起来,就连那几张沾了泥的冥钞道具,也足够以假乱真。”
季明月心道原来如此——当初奈何桥慈善基金会的成立活动上,他就觉得奇怪,连海和钟锋好歹都是冥府高管,竟然不分场合不顾脸面,撕得腥风血雨。
却原来都是做给有心者看的。
“那之后反诈App项目的暂停,包括钟锋君把你带走,软禁你,难道都是……”季明月接着问。
“演的,”连海目光投向他,眸中蕴着一池星辉,“我和钟锋君,都是演的。”
“海哥你骗我。”季明月赌气一样,抬眸对上他的眼神。
海哥在笑,他竟然在笑!
季明月更气了。
觉察到季明月要怒了,连海宠溺地揉揉他的头发,向他道了个无声而温柔的歉。
“再加一位,”此时庆甲同样开起了玩笑,“孤在阴冥待了千年,闷得很。府君钟君,有这等趣事,怎能不带孤?”
季明月满腔火气,当着酆都大帝的面却不好发作,无所适从地愣住了。
庆甲继续替连海解围:“孤也戏瘾大发,陪诸君演了场戏。”
也难怪庆甲君装病装得如此丝滑,海哥和庆甲君如今能毫发无伤地站在这里了。
不过想起自己之前为海哥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