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周后的慈善酒会,就别办了。”耿晨灿笑道,“不办也好,正好我那天好几场戏,脱不开身。”
这意思就是原本的捐款也要打水漂。
钱如真陷入两难,痛苦极了。她握紧手机又松开,再握紧再松,屏幕被按出了一个又一个指纹印记。
“耿老师,小然这几天练舞辛苦,身体状态可能也不太好。不如这样,我们先办酒会,然后我再把小然……”
“想打迂回战啊?”
“……”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房间内的血腥气味完全消失时,钱如真才颤抖着拨通了舞蹈老师的号码。
作者有话说
(1)电车难题:伦理学中的一个思想实验,两条铁轨,一条上面绑着五个人,一条上面绑着一个人,有辆电车已经驶来,你有一个操控电车的拉杆,可以二选一,你是选择让五个人被碾死,还是选择让那一个人被碾死?
第98章 提线木偶
小然被带到院长办公室的时候还穿着那套纯白的芭蕾练功服,低着头一言不发,像只落单的小天鹅。
下午两点,阳光毒辣,隔着窗户照进来,打在窗台养的一盆木槿花上,也打在女孩的侧脸上。
藉着光线,季明月看到小然的芭蕾舞鞋湿了几块,是泪珠。
“不疼的,一会儿就好了。”钱如真摸摸她毛茸茸的头发,声音很哑。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接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整盒白色恋人饼干,塞到小然手中。
小然接过绿色包装袋,默默坐到了沙发上,很乖,也很安静;只是在抬眸看到耿晨灿那张脸,以及逐渐靠近的、拿着注射器的钱如真的时候,身子剧烈地抖了一下。
耿晨灿这会儿笑靥如花,全然没有方才目眦欲裂的模样,她跪下来撕开饼干袋,递了一片送进小然的嘴里:“小然最勇敢了,对不对?”
小然睫毛不停颤动,片刻后才默默咬了饼干,含在嘴里不动,然后闭上眼。
消毒,刺破,穿透,冰凉而透明的麻醉剂注入,换来的是涌动的、温热的血红。
血液经尖锐的针头流入注射器中,很快便是满满一管,在阳光下像凝固的火苗,格外灼眼。
耿晨灿把饼干装进包里,随即眼珠都快弹到针管上了,钱如真刚拔出注射器,她就一把夺过,卸了针头往自己嘴里挤。
间或几滴血沫落在她嘴角,她卷着舌头,如视珍宝地舔舐干净。
一旁的季明月揉了揉眼——不知是否是错觉,但几乎就是几分钟的工夫,耿晨灿好像换了个人,唇红齿白光鲜亮丽,每一根头发丝都散发着活力,年轻到仿佛只有二三十岁。
季明月幻视了《西游记》里的那些妄想长生不老的女妖精,他飘到钱如真面前,端详着针管里的童女血:“卧槽,这玩意儿也太不科学了吧,蛋白质加无机盐加葡萄糖,能组成唐僧肉?”
季明月如此动作,一阵凉风刮过钱如真耳边,她嘴角抽搐了几下,不知是吹着了,还是因为看到了正在吃唐僧肉的女妖精。
“如真,你这儿有吊瓶和吊针吗?”与此同时女妖精转过头来,眼中射出精光,微启的朱唇半是餍足半是遗憾,她对钱如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