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射器还是太小太慢了,不过瘾,下次你帮我用吊瓶,我直接打点滴好了……”
“没有。”钱如真忍不住打断道。她看着耿晨灿因为喝血而殷红的嘴唇,心想吊瓶?小然哪怕变成个行走的血包,也填补不了这张血盆大口和更深处的黑暗与贪婪。
耿晨灿也不生气,扬眉一笑,渴望的目光重新落回女孩身上。
钱如真虽然脱离医生老本行多年,但业务水平还在线,麻醉剂量适中,小然如今半躺在沙发上,呼吸平稳沉沉睡去。
“如真,你知道吗,”耿晨灿已经high了,亢奋地分享吸血心得,“血是甜的,鲜甜鲜甜,南山凯宾西点房的红丝绒是顶级的了吧,我跟你说,小然的血可比红丝绒蛋糕还要嫩滑,细品还有一些香气呢。”
注射器里还残存着些血沫,按照以往做法,钱如真要将这些宝贵的童女血兑进瓶装水中,作为“补药”,或自饮,或作为她行走官场打点关系的趁手工具。
不过现在钱如真一阵恶寒,她想了想,直接把残血打进了窗台那盆木槿花里。
木槿在阳光照耀下,特别红,像一把要燃烧殆尽的火苗。
耿晨灿兀自沉浸在美貌失而复得的极度兴奋中,这时手机忽然响了。
来电话的不是最常联系的助理,而是《琉璃金阶》剧组的执行导演。
耿晨灿这些年一直没有签经纪公司,个人工作室只有一个从在国外发展开始就跟了自己多年的助理,因而一直是让助理和剧组对接。此时直接接到导演的电话,她略感意外,理智立刻回笼,按下了接听键。
执行导演语气异常和善,说是饰演男主角的顶流鲜肉接下了春节档的一部大电影,两周后就要开机,时间挪不开,希望耿晨灿配合,这两周能集中把和顶流鲜肉的戏份拍完。
娱乐圈没有秘密——小鲜肉她了解,电视剧投资方的小情儿,属于带资进组的钦定男主,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
更何况顶流轧戏是圈内再普通不过的操作,毕竟谁和送到手的钱过不去呢?有戏轧说明红、商业价值高,不啻为实力的一种变相体现。
耿晨灿目光闪烁,捏着手机没有说话,电话那头的执行导演以为女明星在摆架子,搞“非暴力不合作”,连忙好言好语地解释:“耿老师,这两周的戏可能会有点赶,必要的时候得连轴转,不像现在这样,偶尔还有半天不安排戏,只做剧本围读。您看您也是圈中老人了,身经百战见多识广,高低碰到过这种事儿吧?海涵一下哈。”
耿晨灿听到“圈中老人”这个词,原本红润的脸颊血色全无,嘴抿得死紧。
执行导演继续卑微道:“集中拍戏也能调动情绪,效果更好,两周之后您就轻松了,我听说您那会儿还安排了慈善活动,这不正好嘛,咱们两不耽误……”
“时间来不及了。”耿晨灿很轻地喃喃。
“您说什么?谁来不及?”执行导演隔着话筒问。
耿晨灿按下电话,拾起地上的丝巾和包,看着钱如真:“我现在要带小然走。”
钱如真愣了一瞬,紧接着脑中响起警报:“去哪儿?”
包括李伊诺在内,之前那三个躺在殡仪馆里的孩子,生前就是跟着耿晨灿从福利院离开,然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耿老师你要干什么?”
“你别管。”
钱如真拽住她要抱起小然的手:“我今天管定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一条哈巴狗而已,”耿晨灿冷笑,一把甩脱对方,“行啊,你要管是吧,要不两周后取消慈善酒会的消息,你也管一管?”
“接下来‘深城市南山区福利院院长钱如真涉嫌行贿已被有关部门带走’的新闻,你也管一管?”
钱如真已经预料到小然的结局,瞪大眼睛看她,嘴唇翕动了半晌,才讷讷问道:“小然她……会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