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冥亡魂见了连海,谁不恭敬称一句“府君”?钟锋倒好,直接一声“小连”,轻飘飘荡在风里,像在提醒连海不要忘了曾经的身份。
钟锋眉目有种武人的英气,就是不太和善,自带生人勿进的冷感。他道:“小连,安保事业群的兄弟失态,见笑了。”
连海不答话,只眯了眯眼。
钟锋向跟在后面的西装暴徒们使了个眼色,几名猛男都是他的死士,倒是没有之前那么暴力,但依旧不知轻重地要去拉亡魂。
“我不走,你们杀了我,杀了我!”亡魂目眦欲裂,瞳孔大得吓人,像溺水者抓住浮木一般抱紧季明月。
推拉之间,他的双脚将地上刨出了几道擦痕,又语无伦次地哀求:“季哥,求求你,救……我……”
连海上前一步,猛男们见是府君,不敢再造次。
趁此工夫,连海问亡魂:“往生者了却前尘是理所应当,你为何不愿喝孟婆奶茶?”
亡魂似在回忆什么:“我不该死,不该被那个贱种杀……”
“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既然来了阴冥,便没有‘原因’一说。若都像你这样痛哭流涕,说自己含冤待雪,要置生死簿于何地?这阴阳时序又要如何运作?”钟锋与连海相对而立,一字一顿说道。
钟锋肤色偏深,连海却生得白,浓淡界限分明。
他不直视连海,只歪过头用余光看他,像在俾睨地上的小草和蚂蚁:“小连怎么看?”
这话在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之间反复横跳,让连海和季明月均是一顿。
说时迟那时快,亡魂拔出身边一名西装猛男腰间的警棍,向四周乱挥乱砍,仿若穷途末路的死囚:“都他妈别过来,谁过来谁死!”
围观群众一片哗然,有几个胆子小的姑娘吓得坐到了地上。
钟锋瞳孔骤缩,厉声对下属说道:“还愣着做什么?”
“且慢。”连海也提高声量,“钟锋君,不如将此亡魂交予我们智能小组之手,待我与季副查探清楚不迟。”
钟锋话语却分毫不让:“小连,我很支持小组的工作,但这里是忘川。”
又转向孟芒:“孟芒君以为呢?”
是问句,尾调却没有上扬的意思,在逼孟芒同意。
孟芒为难的神情拢在颧骨,更显上面覆着的腮红温柔:“二位说得都有道理……”
连海以牙还牙:“钟君,我也支持忘川和孟君的工作,但这亡魂一口一个杀,一句一个死,摆明了就是有大问题。他若正式成了阴冥的一员,你能担保他能平安等到投胎?”
“你能吗?”他再度诘问。
钟锋默不作声。
“还有你,你,你们,”连海目光凌厉,朝向后方的几名西装猛男,“你们能吗?”
一问一个不吱声。
“钟君,你我职级相当,我敬你比我来阴冥更早,又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