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会突然拉住他。
然而冷风刮过,人求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格外刺耳,卡车翻到在一侧,张敛麻木地看着地面留下的自己的血液。
他的视线逐渐模糊,沾满血渍的手在雪雾中颤抖。
温热的液体一滴滴落下。
他蹲在早已没人的破旧屋子外,等雪再次将他覆盖。
而这次没有人推开门硬着声音让他进去了。
张敛乖顺了一辈子,只出格过三次,第一次偶然出逃遇到了李子越,第二次因为过于挂念李子越再度逃跑,第三次为了找到李子越。
他违背了妈的期待和希望,毅然走向当时家里人最不耻的无限流副本。
妈生气质问他:“你发疯了张敛,他们提出那样的要求你也答应?!你背叛了我们,你背叛了家里所有人,你为什么……”
“我不管这些。”他语气冷漠。
“进了无限流哪个不是九死一生?你把我们所有人的心血的浪费了,我们培养你是为了把你送进副本的吗?!你平白无故受这些折磨……”
“妈,”他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你也知道,我在受折磨吗。”
水滴砸在地板上。
一向擅说的妈却长久沉默了。
“我们会刻意调整你们相遇的概率,”对方将协议推过来,“你应该知道你的特殊,你这样的人对我们来说是不可多得,你通关副本越多对整个无限流环境改善更大。”
张敛的虚拟世界很小,小到只有一间破烂漏风的屋子,小到里面只住了他一个人。
这里没有四季轮替,冬天成为永恒。
他时常看着一些角落发呆。
那是以前李子越经常在的地方。
他没进副本的日子就坐在屋外台阶上发呆,安静地听自己脑海中时间一点点转动。
好几次九死一生脱离副本后,他神智不清地靠在床脚咳嗽,头脑愈沉,大抵是发烧了。
恍惚中好像那个人又回来了。
他问他哪里难受,问他冷不冷,张敛艰难地伸出手来,却只能触碰到坚硬的床板。
他动作僵硬在那里,人缩回角落。
病好后只剩下一片冷到人骨头疼的雪。
虚拟世界的一切都可以由他自己决定,他并非不知道春夏秋这三个季节都比冬好,但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没有李子越的春天是什么样子的。
他还没有等到春天,他还没有看到过春天的月亮。
无数人说他见不到李子越了,说他们相遇的概率约等于无,说张敛找了李子越太久太久。
一年不算久,三年不算久,六年也不算久。
只要能找到,无论什么时候,都不算久。
……
李子越僵硬地躺在床上。
一分钟前,浴室淋浴的水声止了。
其实他和张敛睡的床中间隔了1.5米长的书桌,且他现在只需要装睡就能蒙混过关,完全没必要这么紧张。
但只要一闭眼,刚才张敛亲他的场景仿佛又浮现在眼前,他下唇破了个小伤口,舌头舔过去还有点疼。
听到浴室门被关上,李子越毫不犹豫地合了眼。
宿舍主灯已经关了,剩下书桌旁的台灯还亮着橘黄的光,李子越将被子盖得严实,只留了个脑袋在外面。
他肤色较一般人要白些,脸上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