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萦故意扬声道,“真没意思!”
徐夙隐唇边露出微笑,轻声道:“他说的并?不详细,还是?你这个当事人,与我再说一遍吧。”
“好?!”
姬萦兴高采烈地把徐异那奢华的马车、巨大的炼丹炉,还有他那奇怪的洁癖,用?一种?比实际情况更加活泼俏皮的方式描述了出来。
徐夙隐安静地听,略显苍白的唇边始终带着笑意。
他沉静宁和的目光,熨烫着姬萦的面?孔。
她竭力想使自己的所见所闻,也变成因为病痛而不得不困在室内的徐夙隐的所见所闻。
她希望分担他的病痛,但却无能为力,仅仅只能用?这种?方法,来让他的内心好?受一些。
自从天?京回到暮州,寒冬笼罩大地,徐夙隐的身体肉眼可?见地虚弱了下去。
虽然他总是?说“老毛病,不碍事”,但姬萦不是?傻瓜,不是?瞎子,她能发现他轮廓的消瘦,面?色的苍白,还有已经在人前压抑不住的咳嗽。
与此?相对的,水叔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现在就连水叔,也不肯告诉她徐夙隐的真实身体情况了。
姬萦即便不知道他的身体恶化?到了什么地步,也知道一切在往更坏的方向滑去。
姬萦正绘声绘色地描绘徐异让她“别碰他”时候的滑稽,徐夙隐忽然低声咳了起来。她连忙停下说话,揪着心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心痹——天?生不足,后天?亏养。
症为脉不通,烦则心下鼓,暴上气而喘。药不能治,仅可?缓抑。
若有一日连缓抑都难以缓抑……姬萦不愿继续想下去。
室内暖如?初夏,四?个炭盆正烧得通红,姬萦还穿着不夹棉的鹅黄色道袍,鼻尖上已经被热出了细密的汗珠,穿着厚厚棉衣的徐夙隐面?上却依旧没有血色。
徐夙隐看?着她鼻尖的汗珠,哑声道:“你不必在这里陪我。”
“我是?闲着无聊找你说说话,才不是?陪你。”姬萦说。
“你不是?要去军营看?练兵吗?”
“看?了,孔瑛练得挺好?,用?不着我画蛇添足。”
“其他的政务呢?难道都做完了?”
“你说得对,”姬萦点了点头?,“我让谭细细把公务送来,我在你这里批一批,你还能顺便给我主意。”
“……你不必如?此?。”徐夙隐苦笑。
姬萦只听自己想听的,不想听的那些话,她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根本?不理会徐夙隐说的,打开一条门缝,让水叔帮忙传话,叫谭细细把没处理完的公务给她搬过来。
水叔瞪大眼睛,似乎想要表示自己不是?个传话的,但也不知想起了什么,从紧抿的嘴唇里不怎么强硬的哼了一声,扔下蒲扇乖乖给她叫人去了。
“水叔最近怎么了?对我可?好?了。”姬萦笑眯眯地回到桌前坐下。
“……只要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会忍不住对你好?的。”徐夙隐低声说,“水叔也只是?发现得迟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