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心头血的疼痛不是用药就能压制的。把银锥给我。”江作尘语气平平,闭上眼,向着何不医伸出了手。
“有疯病就治病!别在我这发疯!”何不医怒骂了两句,强行把药瓶塞到了江作尘手里。
江作尘顿了顿,还是倒了一颗药丸在手中,仰头吞下。紧接着,他从何不医手中接过银锥,在胸口比划着最接近心脏的位置,毫不犹豫地刺下。
“呃……”滴答。
何不医将一个瓷碗放在江作尘面前,眼看着一滴滴心头血自银锥上滴落入碗中,眉头紧蹙。
饶是江作尘,即便在丹药止痛效果下,在取心头血之时,也被迫发出一声闷哼。
他不得不咬紧牙关,抑制着身体的颤抖。冷汗自他额头滑过,他又怕汗水滴落在碗中,影响了药效,忍着疼痛抬起右手擦拭。
何不医见他忍得艰难,试图开口寻找话题,分散他的注意力。
“今日取血,即便是你也要等上三日才能恢复伤口,消去疤痕也要再花上几天。”
“我有你先前给的祛疤药……七日便能恢复。”江作尘分出神来听他说话,倒是让那难忍的疼痛消退了几分。
何不医瞥了眼他光滑平整的胸口皮肤,那里并不见当年他掰下肋骨时的可怖伤痕。
修士修复自己的伤疤并非难事,可江作尘当年可是硬生生用手掰断了肋骨,即便是用了药,皮肤也不该这么平整如初。
倒是有些爱美的修士,会消耗大量灵力和精力去改变容貌,可江作尘自然不是这种人。
“你费这么大劲藏起疤痕是图什么?”
“……不能被牧雪看见。”江作尘阖上眼眸,喘息粗重,双手紧握成拳,忍下疼痛。
怪不得事到如今牧雪还没发现江作尘的异常。
真是大费周章。何不医在心里念叨着。
“所以,你当年到底咋想的,非要掰下自己的肋骨给牧雪练剑?就不能让寒冰寄生在其他活物上吗?”何不医又问道。
“……”江作尘本不愿多言,可胸口的银锥冰冷,疼痛难忍,他便也沉声说道:“亦有其他人顶上了千年寒冰,寄生于他物皆有风险,我的身体才是最方便安全的选择。”
何不医见江作尘如此认真地回答,更是得寸进尺地问道:“那为啥一定要把肋骨放在剑上?”
江作尘竟是缓缓睁开眼睛,语气略有不耐,反问道:“不然呢?还有比剑更适合的吗?”
“戒指项链什么的都可以啊!”何不医诧异地说道,忽地反应过来什么,露出了鄙夷的眼神,“差点忘了,你是个剑修。你们剑修的脑子,都是被剑削过的。”
江作尘再懒得理何不医,又闭上了眼睛。
何不医见他不理自己,便去查看碗中鲜血的情况。
即便寄生着寒冰的肋骨被转移,其他的肋骨和皮肉还是受到了寒冰的侵蚀,这也是江作尘身体常年冰冷的原因。也因此,江作尘的心头血带着浓郁的寒意,即便是滴入碗中,也有淡淡的寒气飘浮在周围。
“还差半碗,你再坚持坚持。”
江作尘自然能再坚持下去,即便他的脸色变得苍白,身体也不曾动摇半分。
可忽地,江作尘感到胸口寒意更甚,心头疼痛加重,那丹药的止疼效果也彻底失效。
他的身体猛地一晃,却又很快地伸手撑住身体,才没让鲜血流淌到瓷碗之外。
那股寒意比银锥刺入心脏更加疼痛,仿佛要将他全身的鲜血冰冻,阻碍着鲜血的流出。
眼看着鲜血滴落的速度减慢,江作尘不得不动用灵力,强行溶化心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