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口,圈着镜面似的一汪水,里面像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又总感觉那底下藏着一个不能见光的怪物。
“所以你现在的痛苦来源,是你想重新介入到贺春景的生活中,但他不愿意?”
楼映雪不认真喝她的菠萝冰,反而开口给陈鲜帮腔。
“很正常。已经分开这么久了,他的生命里早就没有你了。一般来说你们这种情况只会在同学会上见面碰一杯,他还得急着去学校接孩子提前离席。两个没有交集的独立个体,你又能以什么身份去干涉他?有什么必要干涉他?他现在如何,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向来伶牙俐齿的陈藩,在这番话面前,竟一时失语了。
这话跟贺春景那天说的话大差不差,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他觉得花胶鸡汤锅煮到最后好咸,咸得让人想死。
他摄入了太多的盐分,此时需要像鳄鱼一样通过体液来排掉一些,不然刺得他眼睛胀痛。
“我……前几天去二中找他,”再开口时,陈藩咬字有些偏,但很快他抿了抿嘴唇,让它们不再紧绷着发颤,“老高说,他以前差点就从宿舍天台上跳下来。”
楼映雪手里的冰杯哗啦响了下,她眨了眨眼睛,整个人陷入沉默。
“你们也不知道这事吧?我也刚知道。”提起这个,陈藩有点绷不住,缓了口气,“我不知道他爬天台是在我们掰了之前还是之后,但不论是在什么时候,我没发现他这样,我还……”
他说不下去了。
此时此刻,贺春景在他面前说过的那些气人的话,他一个字也想不起来了。
陈藩双肘撑在桌上,把自己的脸埋进掌心,深深呼吸了几下,很久没有动。
陈鲜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来,仍旧没有太多情绪放在里面:“所以呢?现在他孩子都快长大成人了,你忽然蹦出来,因为十几年前的事,非要介入他的生活补偿他?”
“我不是——”陈藩焦虑万分地胡乱抹了把脸,想要反驳他姐,却在放下双手之后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可辩解的。
他就是,像陈鲜说的那样,在做一种自我感动式的无用功。
事情发生了,他负气跑到地球另一端再没回家,过几年伤口痊愈了,痛也忘了。大家都撕去了不愉快的一页,长大成人,各自生活,他忽然又死活单方面决定补偿人家。
“别自我感动了,成熟点吧,弟弟。”
陈鲜叹了口气。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他身边的孩子是陈定,你又想怎么样?抢走吗?你养还是我养?人家肯认你吗?你什么都没仔细考虑过,就要贸然去改变别人的生活,谁会愿意呢。”
陈鲜句句打在点上,陈藩忽然就觉得自己特别愚蠢幼稚,特别可笑。
好像全世界就他一个恋爱脑,哭死哭活要跟贺春景旧情复燃,一群人冷冰冰站在一边围观,时不时还点评两句他撒泼打滚的姿势不够好看。
楼映雪看向他的眼神简直是怜悯了。
“我之前听过一个程序员届的俗语,”她抽张纸擦了擦嘴巴,为这顿饭做了个结语,“一个代码只要能跑起来,就别轻易动它。”
【作者有话说】
藩:我不管我要闹了55555我就恋爱脑你打我吧!!!【打滚刨地尥蹶子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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