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间,威灵磅礴。
……
是的,彦卿现在和将军对练呢!
不过有一些疼,但这并不要紧。等一会结束了一定央求将军下次让让他。
最好能再趁机让将军给他买工造司新上的剑器,他上次路过时荷包干瘪,只能等着将军来掏钱呀!
————
血流成河。只来自一个人。
在石火梦身和神君的挥砍之下,不断爬起来的一个人。
“景元……”
围观的智慧之神面露恻隐,小派蒙瘪着嘴泪水横在眼眶打转,旅行者侧首,不愿意再看下去。
散兵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评价道,虐杀。虽然只看形式确实如此,但事实上仙舟人堕入魔阴身只有这一个处理办法。
景元握着石火梦身的手指用力得泛白发青。他赶到时,彦卿已经堕入魔阴身,单薄的身姿缠满银杏,不成人形。
又一次,又一次。
多少年前,那星槎海的无边月色之下,他怀着沉重的心情再次见到镜流时也是如此。
魔阴身,长生种的宿命,让那清冷而温柔的恩师一转眼便成了为祸罗浮的罪人。曾经荣光加身的剑首,连名字都不能提。
堕入魔阴身者六尘颠倒,人伦尽丧。
这一次,不能再手下留情了。
可是,景元的心沉入谷底。
斩不灭,杀不死。
无论是命途之力还是神君,在这片空间,巡猎令使的力量完全解禁,全力一击或许能把这颗星球生生劈裂。
可即便如此他也奈何不了深陷魔阴的彦卿,丰饶污染牢牢扎根在少年的血肉之中,让他不断复活,不断爬起来。
这股污染的强度甚至直逼令使,而丰饶的令使是最难缠的。仙舟以惨烈悲壮的代价才换来这沾满血与泪的经验。身为神策将军,景元清楚,它们只要还剩一点存在就能继续活着。
此时无风。
明明早已习惯石火梦身的重量,可此刻这阵刀却突然沉重得让景元拎不起来了,他沉默地望着彦卿,没有说话。
在层层激荡的丰饶神力之下,他突然听见了浑身缠绕银杏之人口中模糊的呓语。
“……将军。”
是彦卿在喊他。
白发男人瞬间怔愣在原地。
他没有听错,纵使彦卿的语调含糊不清,像牙牙学语,景元也不会听错。
而这一声呼喊,
也让他突然想起一件往事。
对经历了八百年岁月的景元来说,甚至鲜活生动,恍如昨日。
那时候彦卿刚学会走路,大部分时间依旧站在原地伸着胳膊,想要人抱。他便也惯着这孩子,彦卿一抬手,手腕处银铃晃荡,办公中的景元即便没看见,也能听见了。转身,顺顺利利地把小孩搂在怀里。
这不是件麻烦事,毕竟彦卿又轻又小,抱着他像在捧一只雏鸟的羽毛。却比羽毛还要柔软。
不过除此之外,当时的彦卿已经学会走路了却不开口说话。
天舶司司舵驭空将她挚友的遗孤收为养女,对育儿颇有心得。工作之余,她看着这个安静坐在将军椅上的孩子,委婉提醒景元。
一般会走的孩子早就能学说话了,彦卿这样可能有些问题。但景元并不在意。
终于。
在一个很普通的加班日,景元扔下再忙碌也清扫不干净的案牍,满身疲惫地抱起彦卿,蹭一蹭小孩柔软的脸颊,看着这个他自己养大的孩子微笑。
于是彦卿也笑了,眨巴着与景元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