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实在忍不住挥手就把一方砚台抛掷到了地上,赫奕轻声道:“殿下,您请息怒。”
胤礽咬牙切齿:“孤的待遇是汗阿玛定下,科奕有什么资格削减,而你就任由他如此慢待毓庆宫吗?”
赫奕叹道:“殿下,宫中各处待遇都是明文规定白纸黑字,科奕按规矩办事,我们找不到借口反驳他。”
胤礽冷哼道:“也就是说孤以前从来都是不守规矩了?”
赫奕叹息,伴君如伴虎,皇上高兴的时候,都乐意毓庆宫的各项用度超过乾清宫,如今皇上默不作声,就是同意科奕如此做法。规矩上占不了上风,圣宠也指望不上,他这个内务府大臣也无可奈何啊!
胤礽攥紧拳头,低声道:“叔外祖父,你也算是孤的叔外祖父,你就要坐视不理吗?”
赫奕声音很轻:“殿下,要收拾科奕不急于一时,他如此明目张胆地与您作对,不可能有什么好下场,只是得过段时间再着手处理他。”
胤礽鼻子一酸,闭上眼睛,只是喃喃道:“可是毓庆宫的威信就荡然无存了,孤只能等事后,不能在他们欺压孤的时候立马反击回去,旁观之人会如何看待毓庆宫?”
赫奕抿紧唇,索额图的想法越来越激进,赫奕和他聊过一次后,再没去过他的府上,赫奕不反对索额图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实在是不知道太子登基得何年何月。
只不过赫奕不参与,他是索尼的堂侄,他要做得就是稳,稳稳地给赫舍里氏留下子孙,需要稳的也包括索尼的其他儿子。索额图一家陷得太深,已经没办法了,索性让他试一试吧。
皇上自认为带着太子出巡可以杜绝太子在京插手政务,但同样的,皇上自己对京城的掌控力也会下降,人心这种东西就不是一成不变的,不满皇上的满臣汉官比皇上想像得多,虽然干这种事儿成功的可能不大,但是历史上有过死的蹊跷的皇帝,万一呢?
胤礽看赫奕沉默不言,无力地叹了口气,转而问道:“索相近来身体可好?”
赫奕温和回话:“殿下放心,索相一如既往的身体硬朗,他也经常与朋友聊起您,索相总是盼着能有更多人敬服毓庆宫。”
这件事情索额图不让告诉太子,一是太子很有可能会犹豫,对皇父不满和想致皇父于死地差得还是挺远。二是万一失败,太子不知情,他依旧可以坐在毓庆宫,虽然那个时候太子就只能熬了,可倘若上天垂怜,皇上随了他的父祖,那太子忍上三五年依旧可以见到雨过天晴,当然这得能压住直郡王,反正总还能有那么些希望。
胤礽点点头,苦笑道:“又快到五月底了,汗阿玛出塞,估摸还是会带上孤。”
赫奕只能劝道:“殿下静心侍奉皇上,皇上对您的疼爱有目共睹,与皇上多相处还是好的。”
胤礽缓缓摇头,他不相信,汗阿玛给他的宠爱都是待遇和一些亲近之言,哪怕汗阿玛为了他只收拾一下直郡王呢?胤礽都能告诉自己,汗阿玛是真盼着他来日继位。
胤礽觉得汗阿玛已经不为他考虑了,当然汗阿玛也不为老大考虑,从汗阿玛默许老大拉拢老八,不再劝老八安分的时候,胤礽就觉得汗阿玛不把儿子们放心上了。
拿一个老八安抚蠢蠢欲动的宗亲,不是很划算吗?至于以后怎么收场?胤礽觉得这根本不难,汗阿玛是皇父,收拾一个儿子轻而易举,还能把宗室给直接压下去。
胤禩不想打压宗王没关系,让他把不安分的都拢到身边,他这个皇阿哥出了事儿,那些人也都会背上政治污点,这样胤禩就依然是在身体力行地按汗阿玛的心思打压安郡王,殊途同归嘛。
胤礽靠在椅子背上,略有些迷茫地问道:“汗阿玛到底想要孤怎么样呢?”
赫奕抿唇,这个问题根本不用问,老皇帝希望太子不要有一点儿威胁,可是太子这个昭告天下的国之储君,本质上就是等着老皇帝驾崩,顺理成章地继位来使国家稳定的,一个太子要想做到这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