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才格外优待些,但其实他对你对我并无分别,陈将军,你们是很得信任器重的部下,不必妄自菲薄。”
“哪里的话,我们不过是一群粗人,连王爷心中所思所虑都猜不到……”
我几乎想都没想脚下就动作起来,在那二人走过来前迅速躲进了旁边一间厢房,随着脚步声靠近,我的心也不由得跟着高高悬起来,咕咚咽下口唾沫,做贼心虚一遍遍默念“不要发现我不要发现我……”,但不幸的是,脚步声却最终停在了厢房外。
离得这么近,一门之隔,我都能听见老人匀长稳定的呼吸声。
咚,咚。门被敲响了。
里外无声。
咚、咚。又是两声不轻不重的敲门。
头皮发麻大腿发抖,我已经做好破开天花板强行逃出的最坏准备,不是说怕谁,我就是单纯的,怂。
自然不是怂外面那个叫陈奕的副将,我跟陈奕只短暂接触过两回,他对姬宣忠心耿耿不假,可这种和袁无功一样肚子里装满了花花肠子的人物,我还是能避多远避多远,如果只有他,那我完全可以在开门的瞬间将他当场打晕,毁尸灭迹就地掩埋……
我怂的是另一个人。
我万万没想到,我会在这里遇上本该守在宣王府的石老。
我快不记得最后一次和他见面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这位老人实打实曾把我当九代单传金孙,疼爱呵护备至,即便他对我的好多多少少都是在为姬宣做打算,也不可否认我在石老身上收获了一段很美好轻松的时光。
我这辈子就是没法反抗对我好的人,譬如英娘,譬如石安。
——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长年驻守京城的石老都亲自出马,来到这种与繁华奢靡搭不上边的地方啊!
门不再被敲响,我的心也快不跳。
“……罢了,让他好好休息吧。”
在一声叹息过后,脚步声很快就远去了,我整个人都趴在门上,竖着耳朵仔细倾听,直到半点响动也不见了,才猛的大喘一口气,向后踉跄两步,我的脊梁此刻早浮起了密密麻麻的冷汗,要知道跟谢从雪撕破脸面时我都没这么紧张过,转念想到好歹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免了被石老直接撞破这样的悲惨命运,我又暗自庆幸起来,刚想着要推门出去,这时,我意识到了不对。
“……”
我机械地扭过上身,僵硬的骨骼在体肤下噼里啪啦发出爆响,我颤抖到难以聚焦的视线从铺着厚厚毯子的地板,一寸寸艰难往上移,入目先是双整整齐齐摆在床脚的靴子,又是一角睡得昏昏沉沉之际滑下来的薄被,看到这里,我已明白我到底来到了谁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