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雨未停,湖泊上的涟漪还在动荡,那流动的水光让我觉得很美,于是我也伸手去稍微撩了一回,更多的涟漪追随着我的指尖,又恋恋不舍地消失在了湖泊深处。
“我现在是徐风。”我擦着他仿佛不会变干的眼泪,淡淡地道,“你说我是,我就是,你说我不是闻人钟,那我也的确不是。”
“你……你还活着……”
“刚活过来,感觉还不错。”
我还想继续点评主神给出的死而复生项目服务,但实在不习惯谢澄跪着同我说话,就拍拍他的肩膀:“先起来,地上凉,跪着也不舒服。”
从以前到现在,我的话对谢澄来说就是耳边风,我让他起来,他偏不,膝行两步与我靠得更近,一座玉山徐徐倾颓,醉里看花摇摇欲坠,他环住我的腰,将那颗乌发散乱无章的头颅,缓慢地,疲惫地倒在了我的大腿上。
天下第一剑也放在那里,就贴在他脸边,我真怕将他割伤了,只好将手垫在他和剑之间,免得回头还主神一个毁容的天选之子。
他的脸埋在我的掌心,我感觉自己托起了一片湖泊。
“小家。”他很轻地喊道。
如果可以,雨最好能下得再大点,大到巨雷阵阵,暴雨如注,大到风摧房毁,四处成灾,让山峰倒塌,让江水咆哮,这样,我就不用听见谢澄流泪的声音了。
第237章
谢澄哭的时候,我模模糊糊想起一个问题:他过去送我的那枚据说是寒山门至宝的铃铛,我放到哪里去了?我有点想问他,之前替我收拾遗物那会儿有没有看见,又觉得这话讲出来不太合适。
就这犹豫的片刻功夫,我的掌心已经快盛不下他的眼泪了。
“当时……是谁替我收的尸?”
我还是问道:“英娘吗?”
“算了。”我很快又说,“这个不重要。”
黑压压的天际下水雾弥漫,目及之处都已成了被浸湿的画卷上那鸦青色的一团,无非是这里深那处浅的区别,而太过执着于一滴雨的轨迹,或许会让目晕眼花的自己在这片暴雨中跟着失去容身之地。
我仍让谢澄抱着,我怕此刻将他推开,他就要在这卷水墨画上化开了。
那个铃铛到底放哪里了,我竟然怎么都想不起来。
“……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在外面吗?”
听到这句问话,我迟疑了一下,说:“最开始是,后来有小娟陪着我。”
“小娟……”
他好像笑了,那个肩膀抖动的意思应该是在笑。
“她对你好吗?”
“还行。”
“是吗,还行……那也挺好的。”谢澄高挺的鼻梁在我腿缝里轻轻磨了磨,他重复道,“也挺好的。”
我说:“你呢,这段时间你是怎么过的?”
谢澄默了很久,他抱在我腰间的双臂不知不觉缠得更紧了,都不像是他没力气要枕在我腿上,而是他在拼了命把我往他怀里扣。
“也还行。”谢澄道。
“那就好。”我笑起来,“看你肯带着寒山弟子来参加这次的武林大会,我就知道你现在肯定心里有主意。”
“是姬宣……”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