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县丞倒没进去,只在船舱处和船夫交谈,他倒小心,话语放轻了,生怕里边的荣娘能听见,“怎么样,我没骗你吧,这可是县城里顶尖的花娘。”
那船夫伸着鼻子往船舱里边嗅,美滋滋的哈着嘴,“不错不错,长得好,脾气也辣,一看就好生养。”
“那是,”黄县丞忍着味道拍了拍船夫肩膀,“若不是我家里出事现等着凑银钱,这样的姑娘少说也要五百两,,现在卖你才只三百两,你算挣到了。”
“不过,”黄县丞转眼郑重交代,“她的性子桀骜,你要是娶了还得多磨一磨,轻易别叫往外头去。”
那船夫连忙点头,“知道,等回去成了亲就把她拴家里去,没下崽之前不叫她露面,您放心,什么风声都传不出来。”
“嗯,这样就好。”黄县丞满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心里有些不安心,干脆道:“我看你也别等回去了,等把我送到五莲县时你就在那夜里先做熟了米饭,免得后头又生事端。”
五莲县挨着清平县不远,也在运河旁边,黄县丞打算在那上岸坐马车回县城,免得叫船夫猜着了自己的目的地。
他这里与船夫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拿了东西还有些可惜,要不是碍着颜面,时间又紧,荣娘少说能多卖个二百两的,瞧他女婿介绍的都是什么货色,连五百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他这里还盘算着县城里能再贪多少银子,河东府府同知是他当初同榜旧友老师的学生同窗,只要银子开道,也算能拉扯上几分关系,有他老人家说几句话,自己在河东府也算是有人照应。
只是不知道先该奉上多少银钱?听闻得他好诗词歌赋,乔大户家里似乎有些前朝名士字画……
黄县丞为了自己的前程努力筹算,一直到天色渐黑,小船停泊下来才回过神进了舱内。
荣娘装着不知情的和他抱怨,“老爷,这小船一点也不像官船那样舒服,颠簸的很,要不然,咱们行慢些吧,我这晃来晃去的直犯恶心,还有啊,那船夫眼睛也不老实,贼眉鼠眼的,像个拐子哩。”
如今已经到了船上,黄县丞的态度也懒得再像早上那会那样和蔼,黑下脸来不客气的教训荣娘道:“哪里不老实!分明是你故意生事,还不安分些,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送回郑家去。”
“回去就回去!”荣娘似乎被他这样一训有些脸上挂不住,跳下床榻就要往外走去,想和那船夫喊话,叫他往长安行驶。
“你——”黄县丞一把扯过她的胳膊,把人撇在了榻上,“简直放肆!”
只是他老胳膊老腿的,这样一扽就有些吃力,荣娘摔在榻上倒没有什么疼痛,只是心里更断定了老黄有鬼瞒着她,不然怎么这会不装了。
她心里压着事,说话就有些不客气,“老爷若是不愿意回,那好,那您把首饰还我,我叫船夫快些走,早点到清平县去。”
船舱里的动静怎么能瞒过人去,那船夫饶有兴致的把头伸进里边观看,都没空分心观察外边,这会听见荣娘说什么清平县,他纳罕道:“不是五莲县么,怎么又改道了?”
“什么五莲不五莲的,他是清平县的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