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是浓烈的血腥味,我两手满是温热的鲜血,云雀的身体滚烫,竟然就这么昏了过去。
狱寺很快过来从我手上接过云雀,让他平躺在地上。
一旁的泽田纲吉看起来十分担忧:“云雀前辈!”
reborn缓步走过来:“他中途已经全靠本能在战斗了,看来对上一次的失败很不甘心呢。”*
我摸了摸云雀的额头,他呼吸急促,已经开始发烧了。
连忙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刚打算打给草壁学长让他速速前来救驾,刚才被云雀打得半死的六道骸忽然重新站了起来。
他手持一把银色的□□,直指我们的方向。
靠,这家伙怎么诈尸了啊。
我看了一眼墙上被撞出来的大洞,能十分确认云雀根本没留手,招招都是往死里打。
六道骸一个术士的血怎么会这么厚!这合理吗?
但就在我们所有人高度戒备的时候,六道骸忽然将枪口调转,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再见)
他妖异的眼瞳微微弯起,像是一个不详的预兆。
而我在他的笑容中嗅到一种让我感到极度不安的不确定因素,就好像我忽略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我们终会再见,你逃不掉的。”他盯着我。
然后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六道骸调转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扳机。
伴随着剧烈的枪响,他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
六道骸死了。
接连的冲击之下,我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心中浮现出巨大的荒谬感。
人就这么没了?
这么轻易,这么随便,还是自杀。
不对劲。
我心中那根不安的弦却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崩越紧。
我盯着六道骸的尸体,像是在看一个怪物留下的遗骸。
他会这么容易的奔赴死亡?
怎么可能?
虽然接触的时间并不算长,但即便如此,我也已经见识到了对方深刻在灵魂中的危险善变以及捉摸不定。
我和泽田纲吉对视一眼,两个人眼中都充斥着相同的紧张和不安。
“我觉得不太对……”泽田纲吉喃喃道。
岂止不太对,是很不对,非常有问题。
我刚想走过去试图检查一下六道骸的尸体,一股怪异的力量忽然牵制住了我的脚步。
我:“……”
想要出声提醒大家,但我惊骇地发现自己居然连张嘴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都做不到了。
【玩家进入被附身状态(倒计时:24小时)】
慌忙拉开个人面板,我发现原本是灰色的附身两个字,已经变成了刺目的鲜红色。
现实并没有给我太多的反应时间,我的手脚很快不受控制地自主动了起来。
而我就像是被关进了一个传递不出任何声音的房间,除了眼睁睁的看着,居然什么都干不了。
简而言之,我被六道骸顶了号。
真是奇耻大辱,我恨得咬牙。
因为忽然变成了上帝视角,我能很清楚的看到自己正装模做样地站在六道骸的尸体前。
“他已经死了。”
“欸?”泽田纲吉听到“我”的话,哪怕隐隐觉得还有些不对劲,但还是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
你没想多!
我一边看着附在我身上的六道骸成功误导了所有人,一边恨不得立马跳出来把凤梨头大卸八块。
“嘶。”
“我”露出吃痛的表情,十分做作的捂住了腹部。
“绫香你怎么了?”
我还是第一次从旁观者的视角看自己的脸,一时又诡异又恶心。
只见“我”做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朝着狱寺隼人的方向抬了抬手。
“前面受伤了,站不起来,可以扶我一下吗?”
他才不会理你。
我在心底嘲讽六道骸这个傻缺真是找错了人,要他找的人是泽田纲吉也就算了,偏偏找了狱寺隼人,他看到我受伤肯定连个眼神都欠奉。
狱寺垂着头,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就在我认定他会假装没听见的时候。
对方忽然动了。
“你是笨蛋吗?”
他嘴里一边说着嘲讽的话,一边朝“我”走了过来。
狱寺隼人毫无防备地伸出手,我听到他低低的声音:“就这么一次。”
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