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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和云雀再次见到六道骸的时候,在场的除了他,还有正在和他对峙的泽田纲吉和狱寺隼人。
“绫香!”
看到云雀一身血的抱着我进来,然后弯腰把我放在墙角的时候,狱寺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话一出口狱寺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几乎是面带恐惧地看了一眼泽田纲吉的位置。
不过泽田纲吉表现得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狱寺那一瞬间的口误,反倒是云雀抬头看了一眼狱寺隼人的方向,表情莫名。
“绫香,终于找到你了,reborn说得没错,你果然被六道骸劫走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泽田纲吉棕色的大眼睛里满是担忧和惊恐,他甚至都忘记了平时自己最怕的云雀恭弥就像还站在旁边,急急忙忙的朝着我的方向跑了过来。
“有受伤了吗?伤到哪里了?”
他的手还没来得及碰到我的肩膀,就被云雀一拐子抽开了。
“呜哇!好痛!”
“十代目!”狱寺也炸毛了。
泽田纲吉终于注意到了云雀正目光不善地盯着自己,他颤抖了一下,但是依旧没有走开。
“即便是云雀学长,也不可以欺负绫香。”
云雀:“…………”
他看起来很无语。
我实在忍不住了,指了指一脸诡异微笑,正死死盯着我的六道骸,出声打断这场没必要的内讧:“不是,那个家伙还站在那里呢,没人管管他吗?”
一直站在场外,仿佛事不关己的reborn也开口:“蠢纲,虽然关怀受到惊吓的女士是必要的,但当务之急是解决掉眼前的敌人。”
他手里抱着球状的列恩,身上的黑色西装一尘不染,看起来和破败的黑曜校区十分格格不入。
和reborn的气定神闲比起来,泽田和狱寺现在眼下的状况则糟糕了许多,两个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痕迹,尤其是狱寺隼人,他看起来像是经历了不止一场恶战。
“还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六道骸从我进来开始,目光就没有离开过我。
他的声音犹如丝滑的绸缎,但给我的感觉就像是隐藏在华美外表下的毒蛇:“本来想最后享用的,但是小绫香已经迫不及待要被我夺取身体了吗?”
我被他的话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泽田纲吉呆呆的看着我们,似乎没反应过来我怎么和六道骸忽然这么熟稔了。
狱寺暴怒,指尖已经夹着蓄势待发的炸弹:“收回你肮脏下流的言论。”
进来之后一直没说话的云雀垂着头,漆黑的碎发凌乱的挡住了他的眉眼,将他的所有表情全部隐藏在阴影里。
“做好准备了吗?”他忽然冷不丁的开口。*
六道骸侧目望去,嘴角的笑容依旧是令人讨厌的漫不经心。
“真可怕,非要现在来妨碍我吗?可你明明连站起来都变得很艰难了吧”*
“骨头断了多少根来着?”六道骸歪歪头,语气恶劣。
“打了你太多下,我自己都有点记不清了。”
面对挑衅,云雀只是淡淡的抬起头,浮萍拐紧贴着他的小臂,反射出雪亮的印记。
“遗言说完了吗?”*
“你这话真有意思,没办法,只能先解决你了。”*
云雀的体术无需赘述,令我比较惊讶的是,六道骸近身肉搏起来居然一时也不落下风。
两人的战斗全在瞬息之间,肉眼几乎都难以捕捉。
但即便如此,云雀也隐隐约约的占了上风,就在我奇怪云雀之前怎么会输给六道骸的时候,正在缠斗的两人忽然分开。
云雀发出压抑的闷哼,大片的血迹从白色衬衣上蔓延开来。
完蛋,【切肤之痛】只能减缓一部分的痛楚,并没有办法直接治愈,也就是他一直在全身多处骨折的重伤状态下和六道骸战斗到现在。
看他这个样子,应该是牵动了旧伤,甚至进一步加重了伤势。
六道骸见状当然不会给云雀喘息的机会,他左眼红瞳中的数字忽然变成了汉字“一”。
下一秒,云雀身前,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忽然长出一颗相当茂盛的樱花树。
粉白色的花瓣纷纷扬扬,我抬手,那些花瓣落在我手指上,我甚至能感受到花瓣柔嫩的触感,以及樱花特有的,极其清淡的香气。
但无论给人的感觉怎样真实,都改变不了基本常识,这课樱花是假象。
难道六道骸的能力是和幻术相关吗?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云雀之前会惨败了,他意外被感染了晕樱症,而六道骸又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这个情报,反手就用来对付云雀。
此刻的六道骸仿佛已经认定了云雀必输无疑:“来,像是之前那样,朝我下跪吧。”*
云雀的膝盖在微微发抖,虽然还没有倒下,但看起来已经丧失了战斗能力,只是勉力支撑而已。
一旁的泽田纲吉惊恐万分:“云雀前辈!”
我盯着云雀仿佛站不稳,随时都会倒下的背影,原本有些紧张忐忑的心忽然就淡定了下来。
云雀恭弥这家伙,居然在演六道骸。
明明云雀刚才已经提前吃了我的解药了,还装出这么一副风吹就倒的样子,明显就是在麻痹六道骸的警惕心。
虽然平时表现得好像只会直来直往得打架,但并不代表云雀不会玩战术,从来懒得演的人,演技居然这么浑然天成,要不是我事先早就知道,估计也会被他瞒过去。想到六道骸一个手黑心脏的幻术师居然今天接连被骗,我简直快要狂笑出声。
果然,云雀在六道骸自认为胜券在握的下一秒,一拐子把他抽得整个人摔了出去。
云雀秉持着趁他病要他命的中心思想,根本没给六道骸喘息的机会,一顿狂风暴雨般的输出,直接把他打得撞在墙上,失去了意识。
云雀收回浮萍拐,慢慢走到我面前,垂着眼睛看我。
“我赢了。”
我愣住,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云雀忽然一声不吭的直接往地上摔去。
我慌忙伸手,却只摸到了一手的濡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