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萸连忙加了一句:“可是还不能沾水……”
潜台词很明显,我可洗不了衣服。
扶苏看出了她的小九九,哼笑一声:“没关系,今日你与长生一起,把我房间里的竹简都拿出去晾晒,这个总能干吧?”
言外之意也很明显,别想偷懒。
楚萸语塞,讪讪地“哦”了一声。
如愿看到她一脸憋搓模样,扶苏心情大好,甩了下宽大的袖子,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去,只留楚萸一人,在卧房与前厅的阴影交汇处揉着额头,心有不甘地轻轻跺脚。
楚萸第一次知道,竹简是需要晾晒的,否则搁时间久了会发霉。她笨手笨脚地帮忙往出捧,长生对她依旧吆五喝六,若是手中再拿根鞭子,楚萸都要疑心自己是不是变成了一头牛,哞哞叫着为资本家卖命。
不,不是资本家,是地主。
她心酸地在心里纠正,一口气搬了好些竹简出来。
因为她现在的手指仿佛牛蛙,分都分不开,长生就负责将竹简一一摊开,放到阳光底下晒。
忙完分内工作的楚萸,蹲在旁边看他忙碌,看够了,就捡一根小树枝,在地上涂涂画画。
她在想那个梦。
在梦里,她不仅住在六国宫殿里,还跟长公子有一个叫做稚儿的孩子——
那孩子到底怎么样了?她焦急地想知道后续。
毕竟那个梦实在太真切了,她被牵动了所有感官和情绪,以至于梦境的余韵一直延续到现在。
“楚公主,你别干呆着,也搭把手好不好?”长生见她躲在树荫下偷懒,叉起腰嘟囔道,楚萸只好过去简单帮点小忙。
竹简在阳光下散发出潮湿竹子的淡淡霉味,意外地好闻,楚萸凑近猛吸了两口,觉得很上头。
她也帮着展开一些卷册,每份竹简上的小篆都工整优美,又不失大气,楚萸泛起了求知欲,试图从上面辨认出熟识的文字,结果越看越懵,只得作罢。
忽然,她在一堆书法大作中,发现了两册歪扭的字体,就好像在一堆成年人的会议纪要中,发现了小孩子的作文。
她戳了戳长生的胳膊,声音软软道:“长生哥哥,这是谁写的呀,字体怎么这么奇怪呢?”
“你、你以后不许这么叫我。”长生紧张地四处张望一番,压低声音,“要是让长公子听见,会生气的。”
“诶?”楚萸不解,但看见长满脸隐秘的神情,只能放弃卖萌,点点头说知道了。
“这是王后在府里练字留下的,你赶紧给我,可别摔坏了,否则有你苦头吃的。”长生碎叨道,一把夺过竹简,宝贝似的小心捧着。
“王后不是住在宫里吗,怎么会在这儿练字呢?”
“你不懂,王上疼爱王后,特许她每隔几月便可出宫,到这里住上几日,有次公子摔下马,受了伤,王上也来了呢。”长生嘴角泛起遥远的笑意,但很快那份笑容就落了下来,换上了一抹物是人非的悲伤。
楚萸垂下眼睛,再度朝那两册竹简瞅了瞅,眼前浮现一个陌生而美丽的女子,姿容优美,端坐在长案前,费劲地一笔一划练习着秦篆的写法。
在出了那件事前,秦王一家三口,想必应该是其乐融融、温馨和睦的吧,秦王一定很疼爱公子。
其实历史上,秦王对所有孩子都很好,以至于惯出了胡亥这个败类。
想到大秦的未来,她心生唏嘘。
午睡前,她摸出手机,搜了一下“章邯”,差点惊掉下巴。
章邯,字少荣,籍贯不详,秦朝末年著名将领,以囚徒组成军队,接连剿灭各路起义,击败齐魏联军,斩杀齐王、魏王还有楚将项梁,但因被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