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断的想为什么上辈子她没能早点喜欢他。
万幸今生他们在一起。
季央仰头去够他的唇,裴知衍笑着承了她的吻。
“谢谢哥哥送我回家。”季央紧紧圈住他的脖子,好像怎么贴紧,怎么拥抱都不够。
裴知衍想起那时沈清辞说她是小没良心,这不是补上了么。
他柔声道:“不客气。”
*
翌日午时,苏府外一行人已经整装待发,高义策马走在最前面,下令道:“出发。”
车轮滚动,马车平稳的向前使去。
跳神的唱念声又响起,季央挑开帘子,远远瞧见长龙般的队伍自远处甩着水袖,大步踩着高跷迎面而来,与他们擦肩而过。
她不由道:“这里过年竟要热闹那么久。”
裴知衍拿了本书在看,淡声道:“听说是要跳上一个月。”
他将书合拢,捏捏发酸的眉心道:“到我怀里来,让我抱一会儿。”
季央依言靠了过去,裴知衍尤其喜欢埋首在她颈项处,不是呵气痒她,就是□□她的耳朵。
仿佛她就是他解乏的灵丹妙药。
季央一贯都由着他为所欲为,此刻她心里实在是紧张,推推他的肩头道:“别闹了呀。”
裴知衍将视线胶在她身上,“怎么了?”
季央看他一点不急,提醒道:“你不是说今日会出事,怎么还一点不在意。”
裴知衍略一颔首,若无其事道:“是会出事,只是出事的是别个罢了。”
含笑的眼眸里隐隐可见一些散漫与近乎狂傲的锋芒。
季央心神微恍,似乎又见到了那个在长街上打马而过,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
“发什么愣?”轻笑之下,那股子骄矜之气也气淡了下去。
裴知衍低头衔住她的唇轻含了一下,淡然道:“有我在,不必担心。”
马车朝着城外而去,季央让自己安下心来,闭眼靠在裴知衍肩头小憩。
不知过了过久,那诡吊怪异的唱念声又响了起来,季央从睡梦中醒来,才发现天已经黑透了。
裴知衍一直警醒着,见季央睁眼,轻声问道:“怎么不睡了?”
季央皱眉说:“我好像听见什么声音,这会儿又没了。”
裴知衍点点头,“不必管。”
季央心思敏锐,侧身挑开车轩上的帘子,他们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荒无人烟的林子里。
没有在听到那唱念声,季央暗自想,难道是她做梦的错觉,正欲做回去时,往林子后面瞥了一眼,登时瞬身汗毛倒竖。
那几乎漆黑不见光林子里,一个个身型极高大,穿着颜色鲜艳的戏服,脸上涂着颜料的“神仙”正蹦跳着,悄无声息的往他们而来。
在这荒郊野岭犹如鬼魅,尤其是倒影在地上张牙舞爪的影子,骇人之极。
季央手心直冒冷汗,快速放下帘子。
裴知衍见她惶惶然的小脸,知道她是被吓着了,将人抱进怀里,“看到了?不必怕。”
季央靠入裴知衍怀里,那浑身发毛的感觉才下去了些,她惊疑不定道:“怎么那跳神的队伍会在这里。”
她自己说着已经反应过来,“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
裴知衍抚拍着她的后背道:“想必是吃不准我们会走哪条路,才让刺客乔装后一路跟着。”
季央刚才看那一眼,足足有二三十人,而他们才八人,季央不由得抓紧了裴知衍的衣袖。
裴知衍笑道:“你出门时母亲给你派了多少人?”
一路只有高义和萤枝陪着,季央差点忘了还有那暗中跟随的那五十人。
她从裴知衍的目光里得到了确定的回答。
裴知衍扬声道:“今晚就在此扎营。”
高义一挥手,队伍便停了下来。
跟随在后的刺客见状,对看一眼,一把撕毁身上的戏服,抽出腰上的刀剑,飞身纵起。
刀剑相撞发出锐利刺耳的声音,还有惊慌混乱的哀嚎声,侯府的亲兵各个功夫了得,哪里是这些人能比的。
不消一刻钟的功夫,外面打斗的就停了下来,只剩下一人跪地求饶的声音,“好汉饶命……大侠饶命,我们也是收人钱财办事,好汉饶命。”
高义将剑架在那哭嚎求饶之人的脖子上,等着裴知衍的指示。
空气的血腥味穿过布帘透了进来,季央她能想象外面是如何一副景象,若非此刻是坐着,她恐怕腿都是软的。
季央煞白的脸庞让裴知衍心中不舍,小姑娘何时见过这种场面,他安抚道:“我让高义先护送你去前面镇子。”
季央道:“那你呢?”
裴知衍眸中暗藏厉色,依旧微笑道:“自然等着姜君义来自投罗网。”
*
姜府。
姜正鹤与姜君义父子二人皆神色肃然,等着派出去的刺客送消息回来。
院中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来者正是此前跪在高义面前求饶的刺客。
“处理干净了?”姜正鹤沉声问道。
“一个不留,兄弟们还在处理尸首,我先赶来向大人回禀。”
姜正鹤松了神色,“干得不错。”他拿出剩下的那半银子。
待姜正鹤一离开,姜君义就忙问道:“我让你留下那姑娘的命,你没把她杀了吧?”
那人答道:“姜公子放心,人我关在城外荒庙里,跑不掉的”
姜君义搓搓手,想起苏淮那个生得勾人魂的好妹妹,急不可耐的就往外走。
他连夜侧马往城外敢去,来到那座荒庙,姜君义以为会听见惊慌失措的痛哭声,不想却是静悄悄的一片。
若不是看见有一道身影倒映在破破烂烂的门窗上,他差点要以为这里没人。
姜君义勾唇笑着走上前,眼里已经是按耐不住的欲|色。
殿宇内,裴知衍站在积满灰尘的佛像前,眼睫在眼下压出一道阴翳,手中则捏着把寒光森森的匕首,漫不经心的把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