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一直都只知道五大宗族长的死和林年有关,虽然正统把锅丢在了耶梦加得的头上,但他还是通过一些细节,以及事后复盘推算出了林年和这件事必然有所联系。
但就现在看来,林年好像在这件事里承担了一个相当重要的角色。
“不,那是一个局,我没动手杀人,我只是被要求去救了一个人,但却恰好帮真正的刽子手把正统高层身边的护卫给引开了,在我处理完那些护卫准备离开时,五大宗族长已经死了...估计按照她们的计划,这口黑锅是该扣在我的头上的。”林年摇头。
“这么阴险?”路明非只能找出这个词来形容,表情有些不太好看,“那个李获月设的局?你和她并肩作战那么多次,火车南站的时候还救了她一命,她就这么坑你?”
“不清楚,但我比较倾向于整个局是李秋罗设计的,也就是正统现在的代理话事人,你应该有印象。”
“她?她跟李获月是同谋?”
“嗯,也是她杀了五大宗族长,亲手。之后想把锅丢我头上,毕竟那时候有能力,有胆子杀正统高层的,只有拥有‘时间零’的我。”
路明非有些牙疼了起来,“那你最后怎么解决问题的?”
“恺撒抬了我一手,他把整个对话的过程都录了下来,算是拿到了正统的把柄。”林年切着自己盘里的煎蛋,“你没发现么?这次大地与山之王的事件结束后,一向好大喜功的正统反常地把所有的功劳都推到了我们的身上,对于我和你临时编造的那些套词直接背书增加可信度——正统认为恺撒是跟我一伙的,李秋罗执政的这个档口,恺撒手里的音频文件就是最大的把柄。”
“所以我才说你说的没错。”林年吞下煎蛋,“我又被女人骗了,我现在也在反省这一点。”
“就李获月这件事的话,我还真不好评价。”路明非微微叹了口气,“我觉得你只是...误入了政治。”
“我自己都不敢说,当时同意帮李获月加入她的计划的时候,到底心里有没有那一份‘同情’在里面,如果咬死只是因为那份文件而上当...恐怕我自己都不信这种说法。”林年说,“被骗了就是被骗了,没什么好说的。”
林年没具体跟路明非说李获月的那段往事,有些事情还是彻底被遗忘,尘封在少部分人的心里比较好。
“李获月现在人呢?死没有?”路明非在尼伯龙根关闭之前,及时地赶了回去,在隧道里只发现了有些脱力的林年,背着他逃了出去,在所有逃难者的名单中倒是没见过李获月的名字。
“这重要吗?”林年看向他问。
“...好像也不重要。”路明非顿了一下,也释然了。
李获月究竟死没死,现在真的有人关心吗?对于正统来说,对于秘党来说,李获月活着还是死了,其实都不重要,这个女孩似乎一直都处于一个微妙的位置,没有人真正的需要她,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人会为她的生死真正的牵挂。
“说到底,其实我根本就不该掺和正统的那些事情。”林年扫干净了盘子里的吃的,喝了半口冰可乐,“如果我没有浪费时间的话,说不定真的能和你一起把该救的人救出来。”
“现在看起来,很多事情都是一环扣一环的啊,几乎被算死了。”路明非也扫干净了盘子里的吃的,长长地叹了口气,眉眼间全是扫不清的忧愁和烦闷。
“再来过就好。”林年说,在他拿起自己餐盘还想去加点东西吃的时候,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来电是一串没有记入电话簿的陌生号码,看头号还是芝加哥本地的电话。
林年放下了餐盘,拿起手机向路明非示意了一下,“接个电话。”
路明非点了点头,拿起餐盘又去自助餐台上扫荡了,自从尼伯龙根回来之后,他的胃口也日渐增长,颇有一种向林年看齐的感觉,而且最坏的是他以前笑林年吃得齁甜,是个糖分男孩,现在他也发现自己的口味好像也越来越嗜甜,不吃点齁甜的东西整个人浑身都没劲儿。
林年拿着手机离开了贵宾室,往外走了好一段距离,在电话即将自动挂断的前一秒,摁下了接通。
电话接起,手机那头没有说话,也没有呼吸声,恰好这边机场内的语音播报响起了,而电话的另一头居然也响起了同样的语音播报。
“到机场了么。”林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