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那染坏了的布,他们愿意贱卖。颜色难看点没关系,反正穿穿都会黑。皮革也是,有疤有节的病猪皮,价钱最贱,我们不在乎,反正做成靴子穿在脚上也没人看见。被褥可以去解库。如今天色回暖,那里面多的是没钱花,被百姓当掉的自家被褥,仔细找找,肯定有成色不错的……”
阮晓露听得目瞪口呆,感觉听了一场大宋版的并夕夕省钱指南。
“大哥,你们……你们真会过日子哈哈哈……”
葛朗台来了都要大呼内行。跟这两位相比,她跟阮婆婆以前在渔村里的生活都算得上骄奢淫逸。
她认真学习领会,然后把那几块碎银往前一推。
“这个,大哥们,我能耐有限……”
周通急了:“大家都说你啥事都能办成!”
李忠推推他后背,憨厚地劝道:“算了,莫为难人家小娘子。明儿咱们去聚义厅问问,谁有不要的旧衣……”
阮晓露把他俩叫住。
她又转念一想,不就是抠门嘛,在梁山简直不算什么毛病。比那些撒酒疯的、暴力狂的、仗势欺人的……伤害的是自己,祸害不到别人。
又不是跟他们相亲,计较啥。
他们也确实没钱。据说两人在桃花山经营数年,省吃俭用攒下几千两家当。就因为要接应鲁智深,拿自己的寨子当了诱饵,这才被官军洗掠,十年积蓄一朝搬空。两人也不知该向谁讨要赔偿,也怪可怜的。
“我……我尽力试试。压不下价别怪我。”
她收下军功券。李忠周通千恩万谢地走了。
……
刚在椅子上歪了一会儿,何成小助理又探头。
“姐姐,累坏了吧?这儿又来一位大哥……要不,我给他挡回去?”
外头的人不满:“来都来了,哪有走的道理?你们梁山这么没礼貌的吗?”
第88章
阮晓露真是挺累, 纠结了一小会儿,没搭话。
何成尽忠职守地帮她堵门:“大哥,不是‘你们梁山’, 是‘咱们梁山’,这嘴上习惯得赶紧改过来, 不然被寨主听见了, 他老人家不高兴。咱们梁山人人平等,虽然你是头领, 俺是小校,但俺也不会对你低声下气的说话。阮姑娘虽然管跑腿, 但那是助人为乐, 也不能随便咱们使唤。她累了, 你明天再来。”
阮晓露刚上山那会儿, 何成又害羞又口吃, 话都说不利落。不过跟着她混了两三年, 何成也近朱者赤, 张口就是一套一套的江湖大道理, 不用打草稿。
外头那头领被何成怼得没话,过了一会儿,灵机一动。
“小兄弟, 不如这样。”那人带笑说,“既然来了梁山, 那就是谁有本事谁最大。让我来考验考验你。你赢了,我就走;我赢了,让我进去办事。”
一说比武, 何成精神头立马上来,立正喊道:“可以!”
他嘴皮子溜了, 智力没进步那么快。被人家一句话,激得热情洋溢,忘记了自己的本职。
这几年跟着阮姑娘锻炼体质,跟阮氏三雄魔鬼训练,又打过无数硬仗,何成已经不复当日的何成。如果能趁机撂倒一个头领,以后他就是草根的传奇,所有喽啰的榜样!
“大哥,要考什么,出招罢!”
“好!”那头领也爽快,“我问你,今有弦五尺,勾三尺,问为股几何?”
“嘿哈!”何成吐个门户,“不用报招式名字,来就是了!”
那人沉默一会儿,重复一遍:“弦五尺,勾三尺,问你股几何?”
何成:“……大哥,别念咒!要来就来真的!”
“……”
阮晓露有点精神了,在屋里悄悄提点:“他好像在考你几何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