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二十九,周归与上完年前最后一天班,次日天不亮,起了个大早,带着梁星灼开车回老家过年。
返程高峰,平时八个小时的车程,堵车走走停停,硬是开了快十三个小时。
周家这几年过年都在老两口名下那套城郊度假别墅,地方大,宽敞,大人孩子都玩得开,晚上喝多了,十几个房间也能安置不少人。
因为是城郊,烟花也能放,孩子们喜欢,每年都各家都会买一些。
早上出发的时候天没亮,晚上七点多到别墅,天也黑透了。的
年夜饭早就摆上了桌,亲戚们都到了好一会儿,全家都在等他们两个人开饭。
周归与是周家最有出息的孩子,而周忠惟和杨佩书又是家里资产最丰厚的,就连不是自家孩子的梁星灼也比同龄人优秀,他们这一脉在整个家族里随便拎个人出来都是人物,逢年过年聚在一起,话题也基本绕着他们家里人展开。
周忠惟和杨佩书现在上了年纪了,基本处于退休状态,家里生意都给了职业经理人打理,亲戚们无非关心关心他们身体,话题重心还是在年轻一辈身上,也就是周归与的事业和梁星灼的学业。
客厅的大电视放着春晚,热场的歌舞节目结束,第一个相声节目开始的时候,年夜饭的话题从周归与身上转移到了梁星灼这里。
先是有人问起梁星灼期末考试的成绩。
梁星灼报了个7开头的分数。
饭桌上大家大吸一口凉气,有个舅公率先打破沉默:“好小子,跟你哥一样厉害,我记得归与当年高考也是差不多的分数吧?拿了当年的理科状元。”
周归与不紧不慢地开口,替梁星灼回答:“比我高六分。”
梁星灼知道周归与有意给自己脸上增光,还是谦虚道:“期末考试的题没有你当年高考那么难。”
周归与没跟他争论,只是对着亲戚们说:“这孩子脸皮薄,大家别这么夸他了。”
舅公跟杨佩书是亲姐弟,两家关系一向亲近,梁星灼勉强也算自家孩子,下面晚辈争气,上面做长辈的脸上也有光。
舅公大笑道:“好就是好,成绩好就得挨夸,星星,支棱点儿!”
梁星灼笑得腼腆:“谢谢舅公。”
不忘借机讨好:“我能安心学习,都是托周爷爷、杨奶奶还有归与的福,如果没有他们这些年的照顾和关心,我的人生早就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一番话听得周忠惟和杨佩书眉开眼笑,老两口嘴上嗔怪梁星灼说客气话,脸上的笑容又间接表明,这些客套话他们是很受用的。
梁星灼趁热打铁,往自己的空酒杯里倒了白酒,刚拿起来就被周归与按住手。
“你做什么?”周归与把装饮料的杯子推过去,“喝这个。”
周归与说话声音压得低,近乎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
而梁星灼一开口,声音有意提高,让全桌人都听见。
他无辜地看着周归与:“哥,我都十八岁了,大过年的喝点酒敬长辈们应该没事吧。”
周归与一瞬不瞬盯着他,像一种无声的施压。
梁星灼承认自己有借别人的势来跟周归与的好意做对抗的意思,他知道这样不好,但他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借的势就开始发挥作用了。
舅公豪爽地劝周归与:“就是,星星都成年人了,归与你可不兴还这么护着啊,男人哪能不会喝酒。”
在哪都有的酒桌文化也开始发挥作用,其他亲戚们也纷纷开口,鼓励梁星灼喝两杯。
周归与倒不是没有可以与之反驳的话,只是这会儿功夫,梁星灼都用白酒把周忠惟和杨佩书敬了一轮了,他那些话只能咽回肚子里。
梁星灼自己想这么喝,他不知道要怎么阻止。
大家见周归与都不反对,舅公更是热情地拿出自己酿的酒,亲自给梁星灼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