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指着玉漏同?她道:“她倒仔细哩,行事又沉稳,自从她进门,叫她做什么都?做得?很有条理?,不慌不躁的,又压得?住下?人?,如今家里头许多事我都?叫她帮着了。”特地表示这些年并不是她要独霸大权,实在是从前?没有能干的人?。
老?姑太太另眼打量玉漏,笑着点头,“嗯,是个好孩子。”
老?太太又嘱咐玉漏,“你那脸上可留神,别?留下?疤了。镜儿来了没有?”
“在旁边和?男客们吃酒呢。”
大宴厅上隔着几道屏风,那一头是坐的男客们。老?太太朝那围屏上瞄一眼,道:“你也入席去吧,少吃酒,那伤口要发痒。”
玉漏又走去和?燕太太行了礼,方才入席。那丁柔便凑到老?太太耳朵旁嘁嘁哝哝说了几句,老?太太脸色一变,直望到那席上络娴身上去,嘴巴上没好说什么,只?当着大家的面叫了媛姐到跟前?来,“在三奶奶院里住这几天,还住得?惯吧?”
媛姐赶忙福身,“三奶奶十分周到,没有哪里不惯。”
老?太太点点头,眼上上下?下?地照着她,带着微笑,“你这身衣裳倒很好看嚜,谁给你的?”
“也是三奶奶给的。”
老?太太笑道:“家里来了这许多人?,我是忙昏了头,顾不上,还是三奶奶肯替我想着。”
众人?暗咂这话,真是给足了三奶奶脸面,从前?她老?人?家也爱当着人?夸人?,可翻来覆去地夸却?少见,可见如今的确是器重三奶奶了。络娴又比旁人?想得?深些,觉得?这些话是专门说给她听的,因此更恨了,眼睛刀子似的瞄着玉漏。
玉漏反给她斟酒,斟过又给翠华并席上亲戚家的奶奶她们都?斟了一遍。那小圆奶奶端着酒直看她的脸,“什么簪子挑得?这样?”仿佛觉得?是另有隐情,想必也听见些言语。
“一支软细的莲蓬簪子。”玉漏微笑道。
“我就不喜欢软簪子,插进头发里不留神就要戳疼皮肉,又小家子气,都?是拿来剔指甲。”有位奶奶道。
玉漏尴尬一下?,笑道:“所?以我也把它折了,往后不戴了。”
翠华衔着酒盅瞟着络娴直笑。
锵锵地戏台子上敲锣打鼓上了人?,大家的眼睛都?放到上头去,然而眼梢的余光还是将桌上管着。后来又有奶奶问:“媛姐几时过门啊?定下?日子没有?”
络娴有些慌张,到底是给她们都?知道了,往后只?怕要等着瞧她的笑话,因为从前?她把夫妻恩爱的戏唱得?太足,那时候大家都?不免有些酸。她挺着腰杆笑,“再?过几日,我还在叫丫头们收拾新房。”
“二奶奶真是贤德。”
“贤德不敢当,还不是为了子嗣考虑。”
“二爷怎么说?”
“他嚜就是随便,也不过问这事,全靠我张罗。”众人?都?笑了,知道她的强撑。她只?得?拉翠华做挡箭牌,“他不像大爷。”
翠华是惯了的,满大无所?谓的神色,“谁好跟大爷比?”说完不由得?把眼放到围屏上去,好在上头还有兆林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