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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有两个人,在歌没唱完之前,来一个人认下这个“爹”的身份 ,躺进棺材里面;再留一个人在外面,反而能有一线生机。

荆白本来打算自己躺进去,白恒一却对他说,我不用呼吸,感官也不明显,还是个瞎子,本来就不惧黑暗。如果非得有个人躺进去,那也该是我。

荆白也不怕黑,最终被白恒一说服,是因为他自己留在外面确实更方便营救白恒一。

两人商定之后,白恒一才去认下了金童这个“儿子”。

金童沉默了许久,久到荆白算了算,他已经差不多该开口唱第十二个月了。他却没有再数下去,缓缓地说:“你——你真是我爹?你如何证明?”

白恒一应该也计算出了时间已过,因为他的神情变得更加松弛,此时只是反问:“怎么,我是你爹,我还得证明?我们长得不像吗?”

这话问出来,连荆白都觉得白恒一有不讲理了。他个高腿长头小肩宽,金童比他矮比他胖,圆头圆脑的,脸上连个起伏都没有,是张彻底的纸脸。从头到脚哪有一点相似!

白恒一反正看不见,自然能张口就来。这蛮不讲理的言论倒把金童噎了一下,纸画的嘴皮扭曲了几下,最后气咻咻地道:“白幡上是要写我爹名字的,你没凭没据的,凭什么说是我爹!”

荆白脸上那点微不可见的笑意消失了,重新回到了平静而冷漠的状态。

白恒一笑了一下,他似乎并不意外,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红本,悬空递了出去,道:“我有证件作为凭据,总该信了吧?”

金童接过证件,仔仔细细看了一眼,又似乎不着痕迹地在荆白身上扫了几眼,确认似的问:“你叫路玄?”

白恒一挺直脊背,坦坦荡荡地说:“如假包换。”

他甚至笑了一下,语气极为真诚,说:“证件上是我的名字,我的脸,难道还能有假?这还不叫真凭实据?”

他说到后面,竟反客为主起来,颇有点咄咄逼人的意思。

荆白也发现了他说话的习惯。白恒一这个人说极严厉尖锐的话的时候,语气反而会格外平和。离得远的人听不清话意,远远瞧着,只觉得和风细雨的,但真站在他面前的人就会直面那种非常强烈的压迫感。

荆白瞧着金童扭曲的嘴角,猜他应该已经感觉到了。

白恒一笑微微地问:“金童。我已来了,凭据俱在,你难道不认我这个爹么?”

金童沉默片刻,叫了声:“爹——”

他这话一出,玉女也细声细气地叫了一声:“爹!”

两人话音一落,荆白只听头顶“轰”地一声,立刻抬头去看引魂幡。

半空中的白幡似是被一阵大风刮起,猛地鼓动起来。

大风刮得白布偏来倒去,荆白看出原本空白的地方多了几个黑色的字,只是月光虽清澈,却没有多明亮,这一晃动起来,连荆白也难看清,好容易才辨认出来:“显考讳路玄之灵引魂幡……”

引魂幡上写的是路玄这个名字!

认清楚上面写的是假名,荆白不禁松了口气。他觉得已经差不多成功了一半。

金童和玉女果然认不出他和白恒一,也分不清真名和假名。

白恒一认下身份证之前,荆白拿了东西同他换,换的正是他们各自的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