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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最宠信的臣子,本以为他提出辞官最不舍的便是皇帝,没成想皇帝竟答应得这般干脆,赵律白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父皇……”

昭元帝垂眸看向御桌的折子,没再接话。

柳柒拱手道:“臣谢陛下恩典。”

离开御书房后,赵律白紧步跟了上来,两人沉默着走出垂花门,至无人处时,赵律白猛然握住他的手,将他逼至宫墙脚下:“为什么?”

柳柒用了几分力气挣脱他的桎梏,淡淡地道:“臣愚钝,不知殿下是何意。”

赵律白沉声道:“你让我成亲,我应了,你让我娶解家女,我也应了,可你现在竟然要辞官!你当初承诺过要一直辅佐我,为何半途弃我而去?柳柒,你言而无信!”

柳柒道:“朝中有更适合辅佐殿下的人,殿下慧眼识珠,定能择贤臣相伴。”

赵律白骤然压低了嗓音,恳求道:“别走好不好?你若不想做丞相了,就留在京中享受荣华富贵,我陪你——不,你陪我,你陪我饮茶、陪我赏月,像以前那样与我把酒言欢。”

柳柒定睛凝视着眼前之人,心中不由五味杂陈。

自赵律白向他透露心迹后,两人便不复从前那般亲密,如今得知赵律白是自己的亲堂弟,便更不可再纵容了。

离开京城,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少顷,柳柒温声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臣与殿下,终究是要分别的。”

赵律白双目泛红,苦笑了几声,哑声道:“好,好一个终究是要分别的。你既心意已决,我强留也无益,大婚那日,你来吃杯喜酒罢。”

柳柒道:“臣定会赴宴。”

*

仲秋前夕,京中的高门侯府陆续结饰台榭,以便玩赏新月,云时卿也早在两日前就命人将后院的几处风雅阁楼全部仔细打理了一遭,内里布置亦翻了新,其风格与他平日的喜好迥然有异。

夕妃慈不禁打趣:“整座后院都被捯饬了一番,连插花的瓷瓶也换了样儿,莫非相爷要娶新妇了?”

云时卿没有理会,一旁的朱岩轻咳一声,道:“明日便是仲秋,少爷的师父要来府上做客,适才紧着人打点打点。”

“师父这么风雅?”夕妃慈挑眉,“奴家怎就不信呢。”

朱岩趁云时卿不备,忙凑到她耳畔道:“柳相也过来。”

夕妃慈了然一笑:“难怪咧~”

翌日晨间,云时卿将司不忧请入府上,待把师父安置妥善后又折回相府,掀开床帐轻摇熟睡之人的肩:“柒郎别睡了,随我回府用早膳。”

柳柒寝衣松散,露出大片肩颈皮肤,其上遍布着玫色的吻痕,甚是妖冶。

因到月中,昆山玉碎蛊频发得紧,除了每晚例行疏解之外,白日里还需服药方能镇下蛊毒。

昨晚折腾了大半宿,柳柒疲累不已,自是不愿起早。

云时卿□□着他的面颊,凑近了威胁道:“再不睁眼,师兄又要打你了。”

柳柒睁了眼,嗔怒似的瞪着他,惺忪眉目间却毫无势气可言。

云时卿展颜,“先起来罢,午间再睡便是。”

柳柒复又闭了眼,嗓音略有些沙哑:“我困。”

蛊毒与胎气在他体内叫嚣,极易滋生出倦惫,实难睁开眼。

云时卿低头摩着他的唇,哄道:“困也要起床,师父还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