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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擦破了一层皮,奴婢想着她手掌既破成那样,也当不了差,暂且让她在偏殿歇着养伤了。”

不提昨夜或还能好些,一提何呈奕便觉着脑仁疼的厉害。

“何成灼呢,死了没有?”他有意忽略过秦葶的事暂不去想,转而问起旁他。

“回皇上,人还在,就是一条腿被昨夜的大火烧伤。”齐林又加了句,“伤的不轻。”

“嗯,”何呈奕对此倒是很满意,“别让他死了。”

“是。”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齐林闻声言是,后忙挥了手,招呼殿中其余人退出殿中。

人都走干净了,宽殿中又立即寂静下来,针落可闻。

何呈奕自金椅上起身,缓行至内室纵身躺下,一闭上眼,脑海里便映出昨夜秦葶那张在雨中惶恐的脸。

她是真的怕。

怕的要死。

有那么一瞬间,何呈奕是想杀掉她的,只要杀掉她便一了百了。

世上便再没人知道他曾装疯卖傻跪在何呈奕面前求生的事了。

这是他此生最大的耻辱,最想忘掉的一段记忆,就算如今他大权在握,可仍不能强大到将那段记忆自脑海中剔除出去。

那段记似鬼魅,日夜缠着他,可以毫无预兆的随时出现,就算是在他沉睡的夜里亦可随时出现在他的梦境之中。

他担忧,他无措,他怕......秦葶知道.......

为何会怕秦葶知道呢?

许是他那无处安放高高在上的自尊心,他觉着自己生来金贵,他瞧不起秦葶的出身,觉着那一介平民女子配不得自己,曾几何时,她也是被何成灼弄来为了羞辱自己的工具,可他却接受了这个女子在身边。

那般不堪的一面被他藏的很好很完美,几乎就要看不出痕迹,却偶然被她撞见。

秦葶此刻会如何想呢?

会不会在想,原来他何呈奕也不过如此,不过是个想方设法苟活下来的凡人罢了。

还是以那样卑微可笑的样子。

说的再直白些。

他是怕自己被人轻看,轻视,最怕的是那个人还是秦葶。

头疼的越发厉害了。

明明一夜未眠,明明他很想好好睡一觉清清脑子,可更惨的是他根本睡不着。

干脆坐起身来,稍缓片刻,似下定了决心一般出了华宵殿,往寝宫方向走去。

当他回了寝宫偏殿时,先一步命所有人禁声,因此无人提醒秦葶皇上来了。

她于偏殿的窗前安静坐着,正试图小心的取下包手的纱布换药。

昨夜摔的那一下倒不算重,可是手上伤的倒不轻,正如齐林所言,掉了一层皮。

远远瞧着那血红的颜色倒也可怖。

药上的不太妥当,旧纱布取下时连了皮肉,秦葶强忍着痛楚一边轻吹着一边小心往下揭纱布,乌色的药粉和血色交/溶在一处,形成了更恶心的颜色。

只瞧她又取过一旁小瓷瓶,将里头的药粉小心洒在伤口上。

许是手上的伤口疼的她分了神,许是她捏着瓷瓶的手太滑,才晃动两下,那小瓷瓶便从她手里跌落,笨圆的瓶身一路滚向门口,何呈奕的脚边。

顺着那双登云履秦葶的目光寸寸上移,正对上何呈奕那一张阴阳不明情绪未清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