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的板面很宽,简。爱趿着鞋子从卧室走下来时,就发现卡米莉亚整个人几乎被报纸完全遮住了。
“早安。”简。爱在一旁坐下。
卡米莉亚露出脸庞,抿嘴一笑,也回了一句晨间的问候。
还没到出门的时间,她和简。爱都只穿着简单的法兰绒睡袍。
起居室的桌子上放置着刚出炉不久的吐司,还冒着白色的热气,和碟子里一小块黄油。
“厨房刚刚做好的。”卡米莉亚说。
简。爱小心翼翼地切下两片吐司,用刀面把黄油在吐司上抹平,夹在一起,一口咬了下去。她觉得空荡荡的胃总算重新充实了起来,之后,简。爱又切了两片递给卡米莉亚。
卡米莉亚谢过了简。爱的好意,接过盘子,就着一杯加了燕麦的牛奶吃了起来。
“她们都还没醒吗?”简。爱指了指楼上问。
“嘘——”卡米莉亚将食指放在了嘴唇上,“珍妮特,昨天她们实在太兴奋了,海伦说她们直到凌晨才坠入梦乡。”
昨天,卡米莉亚带着她们去了阿芙拉出版社参观。虽然她们要圣诞节后的一月才开始工作,但仍旧为办公室,以及旁边繁忙、机器咔咔作响的印刷厂而惊叹,发痴地看着其他的员工在面前来来往往,眼眸里包含着一股强烈的向往。
直到回到米特福德尔,她们还像一壶烧开了的水般沸腾,顶着红扑扑的脸蛋,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自己的所见所闻。如果不是海伦勒令她们上床睡觉的话,她们能够彻夜长谈。
一个古怪的木雕大钟被彻底嵌进了壁炉上方的墙壁里,眼看着指针就要走到八点。卡米莉亚和简。爱便各自回了房间穿衣梳洗,她们约好了要在九点半的时候拜访加纳德家,然后一道去采购圣诞用品。
卡米莉亚用烧热的卷发棒将鬓间的两绺金发烫得蜷曲,服帖地垂在脸旁,穿上了件粉红色的缎子罩衣,系好了长长的腰带,戴上了毛茸茸的同色披肩和细绒的白色手套。她穿戴停当后,便安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简。爱准备好。
走进加纳德宅的时候,加纳德太太以她那种亲切温和的态度欢迎了卡米莉亚和简。爱。这是她作为商人的妻子多年来的惯常以为,总是对着任何人都笑语相向,当然这也不乏她对外甥女朋友的善意。从一定程度上来讲,他们一家和卡米莉亚也勉强算得上是熟人了。
加纳德太太紧挨着她容貌英俊的丈夫还有外甥女们,坐在一张长条沙发上。卡米莉亚对这么家庭景象感到很有意思,班纳特太太、她的弟弟加纳德先生、还有女儿们的容貌都非常漂亮,显然都是遗传的功劳了。
班纳特先生不愿意劳动自己老去的身体,要求班纳特太太也留下来陪着他。伊丽莎白了然地看了父亲一眼,明白了他的好意。若是班纳特太太跟去,一定会不停地念叨着那一块缎子适合做成简的婚纱,哪一样东西又能够用作婚礼的装饰,然后谁都不能够玩得尽兴。
屋顶上的白雪闪着银光,冷风嗖嗖地直往脖子里钻,晶莹的小雪粒落了下来,没过多久,便变成了一朵朵散开的棉花,轻轻地在半空中飘舞。
“我记得拐过前面的一道弯,就是德拉克洛瓦夫人的私人服装定制店了。”
卡米莉亚和莉迪亚沿着马路朝着德拉克洛瓦夫人的裁缝店走去,昨晚的积雪已经被铲起,堆在了路旁,不时有马车与她们擦肩而过。
简。爱和与她同名的简相处甚欢,在市场买了一部分装饰品后,莉迪亚凑近卡米莉亚要她履行承诺。
于是,卡米莉亚便向加纳德太太提议,请她把莉迪亚暂且借给她,陪自己去一趟裁缝店,帮忙参谋参谋新衣服的款式。然后,她们就同大部队分了手。
圣诞节附近的时节,已经过了订做衣服的高峰时间,冬装早在秋天便完成了,但又还没有到春装的时节。
德拉克洛瓦夫人的裁缝店看起来冷冷清清的,透过玻璃门,也没有看看见任何一个顾客。
卡米莉亚她们踏入店门,玻璃门上连接着的铃铛“叮——”地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