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躺在这里的不是六月。
幸好,六月不会受伤。
砰——
吴三白狠狠撞在了墙角,巨大的反震力让他不受控制地想吐,但还是蜷缩在墙角,用手臂护住了身上的要害。
他以前养六月的时候,又不是没跟别人打过架,来了斗兽场以后,还跟南叔学过一阵子,每个人学会打架,都是从被打开始的。
他都有经验。
凌厉的拳头一下下砸在身上,吴三白还有空思考。
六月说过,上一次他被扔进白银局,是因为六月违背了老板的命令,隐瞒了一些事情。
那这次呢?
是不是还和梦境有关?
宇文海见吴三白藏在墙角,自己不好发挥,双手擒住吴三白的双臂,用力将人扯了出来,嫌不过瘾,他揪住吴三白的衣服,一把将人举过头顶。
他狞笑着看向房间里那面镜子,狠狠将吴三白扔了过去!
这一下的力道太大,以至于镜子上竟然出现了几道裂痕。
吴三白跌落在地,被砸得不敢动弹,口水带血丝咳在地上,但还是咬紧了牙,没有出声。
六月一定在看,他不能让六月担心。
隔壁房间,六月通过透视镜看到了哥哥的惨状。
她无力地抬头,手心被指甲划出红色的月牙印。
难道他们兄妹真的都逃不出这座魔窟吗?
我们一定会死在这里吗?
六月心里憎恨着。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她都像个包袱累赘一样,连累哥哥一次又一次受伤,她甚至开始憎恨自己的能力,她因为这个能力活下来,也即将因为这个能力自取灭亡。
她不怕死,但哥哥一定不可以死在这里!
“……我说。”六月痛苦地看向身旁品尝着红酒的老板,说出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
摇晃的酒杯因为这句话停了下来,面具后的眼睛带着悲悯和怜爱:“那就先说说,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从头开始说,如果你再敢隐瞒,你哥哥的命,可就难说了。”
“你们再敢动他,我就去死。”
清脆的童音带着决绝和恨意,还有些自嘲:“我这样的身体,想活着很难,想死,可就太简单了,我死了,你们什么也得不到。”
面具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戏谑,落在六月身上的视线,像是再看自己顽皮胡闹的孩子。
“小六月,你的哥哥为了你,到现在都还在忍着不喊出声,而你却说出了这样的话。你这样,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温和的声音下一秒又变得无比冰冷。
“你觉得,当年我是为了什么才决定救你?你身上才有我想要的,你要是死了,你哥哥一个普通人,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六月当然知道,老板说得这些话都是真的。
这些年,他就是这样利用这他们兄妹,也因此,她才要小栏姐姐带哥哥离开这里,她早就走不出这里了,老板可以放过哥哥这个普通人,但绝不会容忍六月离开。
他们兄妹,因为六月的能力活下来,也因为六月的能力走向深渊。
“我这次梦到的,不是一段场景,是几段碎片。”
成串的眼泪不停滴进六月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