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炽惴惴不安。
段延亭则是对自己嘴角沾染的胭脂亳无知觉,甚至揪着燕炽的束带往段轩时的方向靠近了几分:“小堂兄,怎么了?”
段轩时看着段延亭腰间的红色束带,又看了看燕炽被勾起的束带居然和段延亭身上的衣服一个颜色,顿时浑身抖了起来,转身从其中一名段家弟子的腰间抽出一把长剑,追着燕炽就要砍过去。
“诶,少主你伤还没好!”“小堂兄你做什么?”“快拦着少主!”
…………
段轩时最终被段家弟子及时拦了下来,苍白的脸都因为气愤染上了一点红晕,甚至后来和段延亭他们面对面坐下来时,望着燕炽的眼睛里还写着“禽兽”二字。
燕炽此时已经换回了往日的白衣,用面瘫掩饰自己的社死和尴尬。
段延亭看够了燕炽的热闹,注意力也就转移到了段轩时身上,看他比自己还虚弱的模样,担忧道:“小堂兄,你怎么不好好养伤?段家主能同意你出来吗?”
段轩时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摇了摇头。
奇怪。
段延亭不由皱起了眉头,段轩时从见面开始就一言不发,连刚刚气极要打燕炽时都不曾说话,分明小堂兄就不是沉默寡言的性格。
“咚咚。”
就在这时,一名段家弟子敲门而入,示意他是来给段轩时换伤药的。
段轩时颔首,然后看向了段延亭和燕炽的方向。那名段家弟子很上道,立刻看向段延亭道:“少主要上药,你们要不要先避开?”
段延亭:“我想看看小堂兄伤得怎么样。”
“这……”那名弟子为难地看着段轩时,似乎是想等他一个答复。
段轩时紧抿着唇,眼中闪过一抹复杂,最终点了点头,在段延亭探究的目光下脱掉了身上的披风,露出了脖子上渗血的绷带。
“怎么回事?”段延亭惊得站起,看向了燕炽:“他的伤怎么这么严重?”
燕炽心虚地移开视线,他当时一心挂念着段延亭的事,又不在段家,只知道段轩时受了致命伤,万幸后面被人救回来了,却并不知道他是脖子受伤。
染上血的绷带一层层滑落,露出了一条几乎横贯段轩时脖颈的剑伤。伤口在段家这种医修世家都没能治好,可见当时这道剑伤究竟有多深。如此看来,段轩时能活下来并非他和燕炽做了多少努力,也并被幕后黑手手下留情,而是段轩时真的是运气好才勉强保住了性命。
段家弟子开始专心为段轩时处理伤口。
“小堂兄,疼吗?”
段轩时注意到段延亭心疼懊恼的眼神时,先是一愣,随后看着他露出了安抚的笑容,张开嘴唇无声地说:“没事的延亭,我不疼。”
段延亭看着段轩时脖子上那道狰狞可怖的伤口,再思及段轩时从现身为止就没有发出过声音,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难以置信地看着段轩时道:“小堂兄,你是不是——”
一旁的段家弟子将头压得更低了几分。
段轩时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当段延亭泛红的眼眶看向他时,他努力让自己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仿佛阴霾不曾出现在他身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