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门外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属于大师兄微冷的声线在门外响起:“师弟,你洗好了吗?”
段延亭眉头微蹙,多少因为洗澡被人打扰而有些不悦,但还是穿上裤子后,往身上草草披了一件外袍,走到门口探出头道:“师兄,怎么了?”
这一看,反倒是段延亭愣了神,眼中那点细微的不悦之色也消失地一干二净。
燕炽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手上拿着一个小瓷瓶和纱布,在看到段延亭外袍下裸露出来的白皙腰腹时,表情明显愣住了。
在段延亭以为这位大师兄会匆匆移开视线时,燕炽却神色坦然地打量了一下段延亭那片露出来的皮肤,像是在估量些什么。
“……”
段延亭反倒不自在地拉了拉衣袍。
动作间,宽大的衣袖顺着他的小臂滑落,露出了他手臂上泡得发白的剑痕。
燕炽的视线停滞在段延亭的手臂上。
“还有哪里有伤?”燕炽言简意赅:“我过来帮你上药。”
“不用麻烦——”
“进去吧。”
不等段延亭说出拒绝的话来,燕炽直接反客为主,手指搭在他的肩头,不轻不重地往后带了一下,示意段延亭给他让出进来的空间。
段延亭不明所以,糊涂糊涂地让燕炽进了房间,又被燕炽按到床边坐下。
燕炽将小瓷瓶和纱布放在桌上,居高临下地站在他身侧,像平时说话的语气一样:“把衣服脱了。”
段延亭默默抬眸。
燕炽见段延亭没别的动作,像是突然明白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不太对,眉头轻轻一皱,又很快舒展开来,解释道:“回来的路上,我看你背后那片全被染成了红色,想必你背后应该受了不少伤。我过来不为别的,只是帮你把你够不到的地方上药而已。”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段延亭自然不会推脱。
但见他坦然地将外袍脱下,盘腿背对着燕炽坐在床上,将自己未干的头发捋到颈侧,露出白皙的脖颈和满是血痕的后背:“麻烦师兄了。”
“嗯。”
燕炽坐在段延亭背后,从小瓷瓶中抠出淡绿色的药膏,仔细地顺着他背后的伤口涂药。
这药膏大抵是千金难买的良药,伤口处的疼痛炽热很快就被冰凉的触感所替代。
段延亭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感受到背后轻柔到生怕他感到疼的动作时,心中不自觉柔软了几分,语气温和道:“师兄,我不怕疼,快点上药也没关系。”
“你想怎么快?”
燕炽上药的手指从他的伤口上撤离,大概是为了避免段延亭疼痛而专心上药,所以他说话时都比平时多了几分随意和散漫:“我总不能一股脑地把药全抹在你背上。”
“又不是给烤肉涂酱料,这么着急做什么?”
段延亭:“……”
他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心中的温柔散去几分,呵呵道:“师兄这形容当真有趣。”
既然燕炽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那么快给他上完药,段延亭就索性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闲聊起来:
“师兄涂药的手法很娴熟,是以前学过还是以前经常给自己上药?”
“没学过。”燕炽已经把他背后的伤口全部上完药了,拍拍他的肩,语气熟捻自然地说:“转过来。”
段延亭完全忘了燕炽说了只涂后背的事,因为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