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陛下如此匆忙的召他从长寿宫出来给淑妃看诊,可见淑妃受宠之尤。
赶紧向几位主子请安以后,李太医走到床边
开始细细为淑妃诊脉,可越诊,他的脸色就越古怪。
一次看完还不放心,又重新把脉一次,这才彻底有了决断。
把好脉以后,他拿出银针来为淑妃扎针,几针下去,不出太久,淑妃便缓缓睁眼醒了过来。
李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躬身道:“娘娘已醒,微臣再开些养胎补身的药方来,一日三次熬成药汁来给娘娘喝下,只要安心静养,想来就无虞了。”
沈璋寒只听见无虞二字,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下了,再瞧着姜雪漪睁开眼睛只觉得欣喜万分,抱着她唤:“潋潋,潋潋?”
姜雪漪眼前仍然有浅淡的晕眩感,可她还是听出来,抱着自己呼唤的人是陛下:“陛下……”
她只记得自己要去出去赏月,一番天旋地转就没了意识,她是怎么了?
眼看陛下和淑妃你侬我侬,皇后却抓住了李太医话里的玄机,微微蹙眉道:“李太医方才说养胎补身,难道淑妃是有孕了吗?”
“若是有孕,好端端怎么会晕倒,又虚弱成这个模样,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罢,皇后心里再次难以抑制的酸涩起来。
若是淑妃再有孕……她这个皇后的地位恐怕就要更弱了。说是不争了,可眼睁睁看着别人高楼起,谁能无动于衷?
从恐慌担心到欣喜若狂只在一刹那,皇后说出口的瞬间,沈璋寒才终于意识到不对,猛地转头看过来,黑眸微亮:“你说淑妃有孕了?”
李太医连忙停下写方子的手,笑着跪地向陛下行礼:“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淑妃娘娘已经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了。”
沈璋寒大喜,抱着姜雪漪道:“潋潋,咱们又要有孩子了。”
姜雪漪先是虚弱的笑着,然后才是一怔。
两个月,那就是她的名牒挂上的半个月前怀上的孩子。
那时候她臂伤还未完全痊愈,陛下也在养外伤,照理是不能侍寝的。也就是那次擦枪走火了——
可那次那么快,也不曾……如此也会有孕吗?
姜雪漪悄无声息的脸红了几分,在苍白的面色上更加明显。
沈璋寒垂眼看着她,漆黑的眸底却似有星辰,可见得知她有孕的消息有多高兴,而且显然是看出了她的羞涩,虽不挑明,反而沉沉笑了声。
姜雪漪不说话,心里却在担心前一阵滴滴答答见红的事,正想问问的时候,李太医又说道:“只是如今龙胎虽然保住了,暂且无恙,但淑妃娘娘怀孕的时机并算不好。”
“算算有孕的日子,恐怕当时的娘娘忧思过甚,惊惧交加,再加上受伤身子虚弱,回宫后又整日忙碌,几番外因之下,此胎怀象不佳。再加上娘娘暂居未央宫,为了不影响太后恐怕一直强撑着身子,不曾召太医养病,这才导致玉体太过虚弱而晕倒。”
“往后的日子,娘娘务必得安心静养,切不可太过操劳,更不能费心劳神了。”
这一胎怀的不顺利,往后姜雪漪更得处处小心,她轻轻点头,虚弱道:“多谢李太医,本宫明白。”
她靠在陛下怀里,柔声说:“都是臣妾不好,一心只惦记着太后,竟然忽视了自己的身子,险些让咱们的孩子有问题。”
“幸好孩子保住了,臣妾总算对得起您。”
提起太后,沈璋寒的面色便再次沉了下去,他抬头看向皇后,冷声道:“淑妃有孕,乃是国之大喜,何谈冲撞太后。太后向来仁心,最喜欢后宫子嗣昌茂,热热闹闹,若知道淑妃腹中怀了皇嗣却险些出事,太后必然不会高兴。”
“锋锐之气,若淑妃腹中的皇嗣真有锋锐之气,那也该是大凌的福气。了尘若连这都看不出来,何谈高僧。未央宫即日起解除禁足,宫中庶务先交给杨修媛管着,让淑妃安心养胎。”
了尘这一批大师进宫做法是皇后办的,陛下如今为了淑妃秋后算账,皇后自然脱不掉干系。
她虽知道自己什么都没做,可淑妃幽居一个月,险些误了胎象是板上钉钉的事,她只能揽责,眼下忙屈膝福身道:“是臣妾办事不周,还请陛下惩罚。”
沈璋寒瞧着她冷淡道:“后宫不宁,则前朝不安。淑妃的胎气务必安然无恙,否则,朕绝不姑息。”
皇后低眉:“是,臣妾明白。”
另一侧,韶贵妃怔怔看着淑妃神情恍惚,险些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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