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2 / 2)

明知邰家对二妹妹那些年的遗忘,明知邰家对二妹妹应当有愧,也明知二妹妹心底有怨。

二妹妹入宫后,她待二妹妹的态度小心得不能再小心,最终也只是维持微妙的关系罢了。

今日娘亲的一句话将二妹妹推得越发远了些。

邰夫人见她这样,心疼占了上风,对小女也有点不满:“你将她当妹妹,她未必将你当姐姐。”

邰修容打断她:

“那也是我做得不够好!”

她睁眼,红了眼:“我是长姐,本就该庇护胞妹和手足,这是您教我的,不是么?”

如今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您数年不曾去见过她一面,她年少时被抛下,心底有怨是正常,您扪心自问,您待二妹妹和您待我、以及兄长他们当真是一样的么?”

邰夫人被堵住,她心底有答案,所以难于说出口。

邰修容低下声:“您做不到,岂能怪她对我们不亲近?”

邰夫人闭眼,她也知道这些道理,但理智压不住情绪:

“送她入宫,就是为了帮娘娘。”

邰修容心底一阵阵疼,就是因此,二妹妹被送入宫,所以她才对二妹妹有愧,她只能让娘亲认清事实:“娘,这宫中情势早变了。”

她早就失宠,而二妹妹风头正盛,她的位份不会止于嫔位。

她也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她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私心。

如果她撑不住了,邰家在宫中只剩下二妹妹一位妃嫔,邰家和二妹妹不能离心!

情绪汹涌,她忍不住地呛咳出声,邰夫人被吓得一跳,而这时有宫人来报:“仪嫔在回去的途中,遇见了圣驾,现在一同去闻乐苑了。”

殿内倏然安静下来,只剩下邰修容的呛咳声,许久,邰修容终于平静下来,她望着邰夫人:

“娘,她也是您的女儿。”

邰夫人见她唇边的殷红,满脸惊骇,她再也忍不住,抱着邰修容痛哭:“娘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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邰谙窈会在御花园遇见圣驾,她自己都觉得意外,銮驾停下,里面的人对她招手。

邰谙窈从仪仗下来,走过去,她有点纳闷:

“这个时辰,皇上是要准备去哪儿?”

时瑾初垂下视线看她,女子无意识地黛眉轻蹙,拢着些许阴郁和烦闷,她许是没察觉到,还仰头望着他,时瑾初看了

() 她来时的方向,朝她伸出手:

“有人欺负你了?”

邰谙窈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欺负,但是给她添堵倒是真的。

但她不能说。

谁叫邰夫人是她的亲生母亲,从根本上就压了她一头,不论邰夫人做了什么,她都不能对她不满。

邰谙窈闷声道:“没有人。”

时瑾初没说信不信,握住人的手,将人拉入了銮驾,邰谙窈跌入他怀中,一时间也懒得动,恹恹地埋在他肩膀上。

时瑾初扫了她一眼,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就这,还说没人欺负她?

他敲了敲銮驾的手柄:“去闻乐苑。”

这一声叫邰谙窈回神,她稍动了动,侧头望向时瑾初,声音有点堵:

“您原本是要去哪儿啊?”

或许是在蔌和宫才感到糟心,她忽然就在意这个问题。

有人的指腹按了按她眼角,淡淡回她:“慈宁宫。”

他瞧出了什么,轻描淡写地解释:

“本是要去陪母后用膳。”

但某人仿佛难过得要哭了,他既然瞧见了,总不能将人一个人丢下。

于是转道闻乐苑。

有人抬着銮驾,稍有些动静就能被人听见,时瑾初在这时低头亲了亲她,惯来脸皮薄的人没有拒绝他,而是仰起脸,安静地承受。

这一刻,她乖顺得不行。

有时,肌肤相贴和唇齿相依会叫人忘记情绪。

邰谙窈不知何时面对面地落在他怀中,她跨坐在他腿上,衣裙被迫地蹭到膝盖处,姿势叫人觉得不雅,鹤氅松垮地要掉不掉,有人扣住她的腰肢,不许鹤氅掉下来,她埋在他怀中,险些要咬他。

不知何时,銮驾停了下来,在一处小径上,御前宫人早散开,又隐隐将銮驾围起来。

许久,方才停歇,邰谙窈吸了吸鼻子,有人亲了亲她额头,很轻,没什么欲念,问她:

“还难过么?”

邰谙窈否认:“嫔妾才没有难过。”

邰谙窈抬头,看见他一身整齐,和自己的凌乱截然不同,有点不满,扯了扯他衣襟。

时瑾初见她还有能耐闹腾,就知晓她没事了。

时瑾初没拦住她,任由她的举动,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单手扣住她的腰肢,靠在位置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片刻,她手指落在他的腰带上,却是停了下来,脸上露出犹豫纠结。

时瑾初勾了下唇:

“还要继续?”

她的理智好像被这一声叫了回来,终于想起身在何处,脸上春潮未褪,就又染上了些许绯色,她忙埋在他怀中,双臂搂住他的腰,将微露春光的肌肤都藏在他的鹤氅中,是替自己取暖,也在替自己遮羞。

她捂住脸,闷闷地哀嚎:“嫔妾没脸见人了!”

时瑾初轻哼。

欢愉时,她是真的欢愉,待欢愉过后,臊的人也是她。

偏是他做了苦力,往往最终还不落得好。

銮驾上安静许久,御前宫人才退了回来,抬起銮驾继续往闻乐苑去。

张德恭望了一下艳阳高照的天,不由得抬手抹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