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倒不如让他自作多情,对方在他心里还能落个好印象。
去了大学,他遇上了方知煦。
方知煦也是个含蓄的,不过含蓄在表面,私底下没人的时候总用带着笑意的眼神故意撩拨人,时而含情时而腼腆。彼时的叶琎年轻有活力,张扬痞气,导致方知煦对他忽冷忽热,冷是觉得他相貌太俊又过于张扬不像个专情的,热是情不自禁被他吸引,管不住心。
叶琎专吃冷的那一套,方知煦冷,他挖空心思追,只要一热,他则欲擒故纵躲,追着吊着有一年,两人打打闹闹地谈上了恋爱,在校外租了房,开始了没羞没臊的同居生活。
他们也有争吵,也闹过分手,方知煦生气了不好哄,能憋着几天不说话,叶琎虽不喜欢但回回包容,耐心哄着,在他眼里方知煦是他媳妇儿,跟自己媳妇儿计较什么,主动认个错便能解决的问题绝不留到第二天,他满腔热血全情投入,用心经营着这段感情,兑现自己给出的承诺。
这心一用,就是十二年。
为了这段感情,叶琎顶着压力坚持了十二年,从未想过有一天方知煦会坚持不住,人生能有几个十二年他不知道,只知道和方知煦之间不会再有下一个十二年。
感情耗尽就耗尽了,早几年叶琎还没太大感觉,毕竟人活着不全是为了感情,也为名为利,为许多其它不掺杂感情的事儿。
他慢慢往上走,给自己定更多目标,然而近两年的生活令他不如意,原本就一潭死水,说不清哪儿不如意,某天深夜回到没有丁点人气儿的空房子里,他坐沙发上抽着烟,找着原因了,空虚闹的。
一旦意识到了,这种空虚似乎不好填补,是叶琎难言的苦衷,与情感无关,他没有再找人的念头,而是替自己惋惜,人生还没正式步入中年,一些中年期特有的孤独感和空虚感提前找上门了。
他自然不服老,调来这座省城后尝试改变生活方式,休息日多出去转转,晚上偶尔爬爬夜山,图书馆也常去,目的是静下来看看书,顺便静静心。
叶琎接受了一潭死水的生活,随波逐流,婚后日子过得挺安稳,却被一大胆热情的臭小子给搅活了,静不下心来。
静不下便由着去,他没太当回事儿,要真静得住早做圣人了,做什么俗人?任何一段关系都是阶段性的,合理面对,妥当处置。
然而当小王八扯了谎,有了反常,叶琎才看清自己最真实的内心,不光对性,他对情感也还有着需求,险些沉入到对方给的短暂热情中。
回到家,家里又没那个闹腾的影子。
没有也好,叶琎倒不打算过问,小王八真跟别人好上他祝福,关键手术前需禁食禁水,晚上得早点睡,肚子里揣着个小的还到处瞎跑,天快黑了不着家,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不懂分寸。
他一通电话拨过去,竟被提示关机。
等了十几分钟,叶琎再打,继子电话仍处于关机状态,眼看窗外天色一点一点黑下来,电话始终没打通过。
待天色完全黑透,他冷着脸掐断最后一通让他心烦的提示音,想问问李芸,又作罢。
房子里的人气儿消失了,桌上有新鲜的水果,叶琎不怎么吃水果,这阵子陪着吃了不少,酸的甜的,小王八都硬往他嘴里塞,成心使坏,只给他塞自己咬过的,他不吃就跟他闹,说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荤话。
真就跟过家家一样,叶琎觉得自己糊涂了,小王八岁数那么小,找个年纪相仿的比跟他耗着强,年轻人有共同话题,更处得来。
他回房间开始收拾东西,不收不知道,衣柜里又找出几条没见过的丝袜,从样式到颜色全骚得不像话,一想小王八转头跑别人面前穿上这些丝袜张开腿发骚,通通装进垃圾袋里准备下楼开车出去,往远了扔。